道:“舅舅,我……”
英武男子一抬手,打断她道:“听我说完,瑞光城里的亲卫一旦调用,会引发全城的动荡和不安,而且凭你的本事,也带不了一千人,有一百人就足够了,至于缺的人手……”他沉吟一下,“我会让沿途各镇的民兵配合你。”
“是,是,谢谢舅舅。”杨璎这个时候哪还管得到人数,只要自己舅舅不拦着她,那就万事大吉了。
英武男子把谕令还给她,道:“这是都护第一次签发军谕,记得做好,我会让下面的人配合你。”
“嗯,嗯,好。”杨璎接回谕令,只觉脑袋晕乎乎的,直到走出了庄园,也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英武男子看他离去,便从另一个边门走了出去,到了门外,这里的两排卫卒轰然一抱拳,大声道:“都尉。”
他沉声道:“备马,去治署。”
卫卒轰然应诺。
治署之中,柳奉全正在内堂之中审阅各地呈上来的报书,却听得外面却来阵阵滚雷般的马蹄声,他不禁一皱眉,不悦道:“怎么回事?”
门外有一个从事匆匆走进来,低声道:“公府,安都尉来了。”
柳奉全一惊,他立刻站了起来,亲自来到门口相迎,过了一会儿,便就一名英武男子走来,他一拱手,道:“安都尉,你怎么来了?”
他打量着对方。安右廷,都护府实质上的最高军事统领,也是当今都护的亲舅,其人手下掌握着都护府战力最强的六万正军。
这位平时并不怎么露面,之前他也只是在担任署公时见过一面。其人到来,绝然不会是小事。
安右廷站在门口,也不进去,道:“柳公,我知道你公务繁忙,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
柳奉全一挥手,让旁边所有人退下去,而后道:“都尉请讲。”
安右廷道:“数万土蛮逼近都护府南疆,我身为都尉,不能坐视。”
柳奉全警惕看他一眼,这是想干什么?是想干涉都堂事务么?他沉声道:“安都尉,这件事都堂已有处断,已然派遣第二位节使前往安抚,现在应该已在路上了。”
安右廷道:“我知道,可我都护府面对外族,若只是一味安抚,而没有武力威慑,治署能保证绝然不出事么?”
柳奉全没出声。
安右廷继续道:“我已经请命都督,由杨卫尉带领一百都府亲卫,前往南疆,路上需调集各镇军马物资,只是这里还需治署配合。”
柳奉全冷冷道:“既然都尉已然下了令,还需问我治署作甚?”
安右廷摇头道:“不是我下的令,是都护下得令。”
他看向柳奉全,道:“柳公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近都护府到处乌烟瘴气,趁乱生事的人不少,震慑一下宵小,也有利于都堂秉政。”
柳公府深思起来,他知道,整个都护府军事名义上都归这一位统领,现在又得了都护的同意,如果强行出兵,那大可以绕过自己,现在来跟自己说,说明还是照顾治署脸面的。
不过其人最后这句话确实有几分道理,自己坐上署公之位没多久,下面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实在很难说,现在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将下面的人事整合一下。
他语气微缓,道:“既然都尉和都护都已是定下,那都堂也会批书,调拨物资,让下方各镇配合行事,但是……”他看向安右廷,眼神毫不退让道:“都护府的策略是北剿南抚,从未改变过。”
安右廷没有说话,抬手对他一抱拳,就迈着铿然步伐,转身出去了。
半日后,晓山镇中。
张御已是接到了都堂的任书,从接到此书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都护府任命的节使了。
他手里拿着那封学子寄送来的书信,只是一看笔迹,他就清楚这是安初儿、余名扬等人的笔迹,至于前后经过,他也已是通过送信的人了解了。
随同任书一起到来的,还有一个面色严肃,不苟言笑的道袍男子,其人对他肃声言道:“张师弟,我受项主事之命,护你此行周全,我不管你如何做,也不会来过问你的言行,可一遇危险,你必须要听我的。”
张御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语气,别人是来保护他的,甚至关键时刻还可能以命相搏,那么小节之上就不必太在意了。
而且从心湖之中可以感觉到,这应该个非常简单直白的人。
这样的人其实很好打交道。
他道:“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道袍男子回道:“我名粟筑。”
张御道:“粟师兄放心,若遇危急,我又无法应付的话,那当以你为主。”
粟筑神色和缓了一些,压根没听出他话里有话。
张御看了下天色,道:“如无什么要带的,我们这就启程。”
粟筑道:“这就去坚爪部落么?不用再准备什么了么?”
张御道:“我在他们的部落一段时间,十分了解他们,去见此辈,只要带一件东西就够了。”
“什么东西?”
张御把手中夏剑一抬,道:“利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