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其人因受道法影响之故,恐怕在面对他时便很难发挥出真正的本事来。
要是这样,也就能明白其人为何百般回避,甚至在不清楚来敌之前就不惜搬出玉航上人这等人物了。
这正是因为其人心虚,害怕来敌知悉这一切,故才如此。
在明了这些后,他心中顿感一阵通透,于是一拂袖,将那些记述挪去一边,稍作调息,便入了定坐之中。
在他闭关之后,灵妙玄境之内汇聚的修道人也是越来越多,便连他这处道居,也时不时会有一些的修道人前来拜访,不都是由许成通和其弟子出面应付了过去。
时日过的飞快,到了八月初的一天,论法之会终是开启,张御也是出了定坐,到外观览风物,调换心绪。
而过午之后,一驾蛟车停在了道居之前,罗伏海站在车中一礼,声音传至道:“张道友,这段日子可还住得惯么?”
张御站在殿台上回有一礼,道:“甚好,道友安排的很是妥当。”
罗伏海笑一声,道:“我此行正要去那盛日峰中,道友可要与我一同前往么?”
张御道:“不必了。”他侧身唤道:“许道友。”
许成通忙是上前一步,道:“许某在此。”
张御道:“许道友可随罗道友去一趟。”
许成通应下道:“许某明白。”
罗伏海也未去问他为何不往,只是哈哈一笑,道:“那好,徐道友上我蛟车来吧。”
许成通打一个稽首,道:“多谢了。”
张御目送他们远去,他并不打算去参与道会,因为如此做黄孟桓若有所感,就有一定可能就躲着不出来了。
况且他只要坐在道居之中,亦能观闻到盛日峰上此刻所发生的一切。
黄孟桓这回既然受邀前来讲道,那必然是要上场的,到时他再出面不迟。
下来一连数日,他都坐定在道居之中不出。而除了头一天讲道之人稍稍有些水准,其余在他看来都很是寻常,其中有两人,甚至连道音都无法传递到他这里,说明自身修持都是不够,
就算传承高明,自身领会不深,那也说不透彻,根本无有去听的必要。
而到了第十日,情况却是有所不同了。
张御在坐观之时,忽然听得一声悠悠清朗之声传来,哪怕他坐在这里,都能清晰听闻,恍若那讲道之人就在坐在面前一般。
他眸光一闪,哪怕从没见过玉航上人,可此刻一听此言,就立刻确定了其人身份。
讲道并不只是说一些高深的道理,有些东西并不是光靠言语文字能够完整表达的,听到的也只是一部分,唯有自身到达一定境界,并且有了深切体会之后,才能听得明白。
讲道之人往往还会借言托法,口中说的一种道理,实际上内中讲述的又是另一个道理。
此刻只消一辨,他便能看出,这位上人也是与他一样取拿到二元了。
不过其人没有说及“诸我悉全”这第三元如何取拿,应该是其人也未曾感悟到此,不认为自己可为人师,所以没有去说。
只是发现一事,这人似是怕人听不懂一般,接连将取二元之法说了几遍。
他眸光微闪了下,这很可能是说给他听的。
玉航上人未必知道他来,但应该是知道了有人会过来寻捉后者。
其人现在告诉了他这些法门,若是他接纳了,那么这位就算替黄孟桓有了补偿,而他若还是执意在道会之上取拿其人性命,或许这位就会出手了。
放二元之法出来还报,这出手不可谓不大方,而此人如此回护黄孟桓,那不会没有原因。
他心中猜测,或许是两者师门有所牵连,也或许玉航上人过去落了什么人情,故他要有所还报。
其实这是相当高明且巧妙的一招,借道法之言以解人怨,并且毫无烟火气,倒也不失其人身份。
若是按照一般情理来论,那至少在论法道会上保得黄孟桓安稳。
张御转首看向盛日峰的方向,看着那里投照出来万丈明光,可惜的是,这位并不知道他早已是取得了二元,所以这些道理无论说多少遍都是无用,这番心思也是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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