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西城门悄然开启,吊桥缓缓放下,一支骑兵从城内涌出,李延武手执大刀奔在队伍最前面,狼一般的眼睛盯着三里外宋军大营。
此时是一更时分,宋军大营内一片寂静, 五千骑兵如蛇一般在夜幕掩护下向宋军大营滑去。
天空乌云飘去,一轮圆月挂在深蓝色的天空,清冷的月光映照在皑皑白雪上,黑色队伍在白雪上行军格外醒目,更何况防止敌军夜间偷袭一向是大营防御的重中之重,宋军不仅有哨塔监视, 还有沿着营栅的巡逻队,更有外围的斥候,实行三重监控。
远在两里外,他们便被外围的宋军斥候发现了,一支火药箭‘嗖!’地射向天空,赤亮的火光掠过夜空,向大营报警。
城头上李察哥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就知道李延武把问题想简单了,宋军延绵二十里的大营,怎么可能让人轻易偷袭得逞?
‘当!当!当!’哨塔上的警钟敲响了,大营内跟随警报声大作,宋军士兵都是穿着盔甲睡觉,惊醒后纷纷冲出大帐,很多士兵迅速拆除大帐,只要解开主帐绳, 大帐便倒下了。
一万当值士兵从四面八方拿着弓弩冲到营栅前,张弓搭箭,严阵以待, 陈庆也被警钟声惊醒,他和所有士兵一样,也是穿着盔甲入睡。
他蹬上皮靴, 手提方天画戟快步走出大帐,亲兵们立刻将帅帐放下了。
一名士兵疾奔上前禀报道:“启禀都统,是一支城内的骑兵,五六千人左右,从东城出来,还没有杀到大营。”
“传令三军集结,撤除营帐,命令刘琼率两万军队保护军匠工坊。”
“遵令!”
几名报信兵飞奔而去,陈庆最担心的是军匠工坊,位于东北角,刘琼的两万部属就驻扎在旁边。
陈庆翻身上马,向西面营门疾奔而去.......
李延武的军队已杀到营门前,营栅内万箭齐发,犀利强劲的弩矢如暴风骤雨般射向敌军骑兵,尽管骑兵都拿着盾牌,但战马却遮蔽不住,一片人仰马翻, 很多倒地的士兵刚站起身,立刻被射得像刺猬一般。
李延武没料到敌军的防御这么猛烈,他心中暗暗后悔, 但他无法回头,只得硬着头皮大喊,“冲进去!杀进军营!”
数千西夏骑兵高举盾牌向军营猛冲而去,前面骑兵手执绳索,准备用绳索拉开军营大门。
这时,宋军大营内又有数千投矛手支援赶到,他们轮番向大营外投掷精钢短矛,杀到营门前的西夏骑兵纷纷落马,盾牌也被射穿,上千骑兵连人带马被钉死在地上。
后面的骑兵吓得连忙勒住战马,惊惶掉头,却把后背露给了弓弩手和投掷兵,又一轮密集的弩矢疾射,加上数千支寒光的短矛从天而降,百步内的骑兵全部落马惨死。
宋军防御的犀利让李延武胆寒了,他们还没有靠上营门便伤亡超过三千人,“撤退!撤退!”
李延武高声呼喊,就在这时,一支狼牙箭以闪电般的速度射来,快得无以伦比,李延武根本来不及反应,‘噗!’头颅被一箭射穿,箭尖从太阳穴射入,从另一侧的耳朵后部透出,鲜血混着脑浆一起喷射,李延武闷叫一声,一头栽倒在地上。
远处,陈庆收起了弓箭,冷冷道:“开启营门,杀出去!”
营门开启,数千宋军骑兵汹涌杀出来,如潮水一般向数百步外的近两千西夏骑兵杀去,西夏骑兵眼看着主将身亡,早已无心恋战,见宋军骑兵杀出来,慌忙调头逃跑。
李察哥在城头看得清楚,大声喝令道:“关闭城门!”
吊桥拉了起来,城门迅速关闭,两千西夏骑兵被一路追杀,不断有人中箭落马,剩下的一千七百余人奔至护城河挥手大喊,城头却无人回应,只片刻,宋军骑兵便追了上来,在百步外乱箭齐发,百余名骑兵应声落马。
骑兵们大骂城头,只得四散奔跑,却被宋军骑兵继续追杀,城头上没有士兵放箭,因为放箭也够不着。
守城士兵呆呆望着城下让他们震惊的一幕,西夏士兵被宋军骑兵追杀,不断被杀死,不到一刻钟,西夏骑兵全部阵亡,宋军骑兵又如退潮一般的收兵回营。
宋军的强势追杀让每个守城的西夏士兵都心生寒意,他们仿佛看见了自己不久的命运。
..........
大营内的秩序在迅速恢复,一顶顶大帐重新矗立起来,虽然时辰还早,但很多士兵都无法入睡了,都躺在大帐内群聊今晚的偷袭。
陈庆来到了军匠工坊,这里是单独的一座大营,四周有军队严密看守,大营内灯火通明,上千名工匠正在忙碌地装配投石机,工匠头领叫做包文运,原是太原军器所首席大匠,宋军在京兆将他招聘入军。
包文运给陈庆介绍道:“按照都统的安排,我们要在天亮之前装配好二十架重型投石机,攻城槌只能晚一点开工。”
陈庆点点头,“看情况吧!如果投石机效果好,攻城槌就不用安装了。”
包文运笑道:“其实攻城槌安装更快更容易,只要五百人,一个时辰就能安装好。”
“有这么快吗?”
“因为攻城槌不需要调试精度,只要安装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