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折可求最初的计划,在西军攻占了陕州和渑池县后,就要立刻重建新安县,把新安县修建成一座新城,但当时的伪齐国精力不在西面,而在全力攻打江淮,对折可求提出的想法毫不支持,反而和西军达成妥协,双方以渑池县和新安县为缓冲,互不驻军,互不改变现状。
修建城池也属于改变现状的一种,折可求顶不住伪齐朝廷的压力,也没有财力修城,新安县修城计划也就不了了之。
直到发现了陈庆准备攻打中原的企图后,折可求再想修新安县,但已经来不及了。
可新安县是洛阳的西大门,不能没有人守门,否则西军就会长驱直入,只是新安县这座破旧县城,又怎么可能守得住?
折可求患得患失,最后在完颜兀术的督促下,他还是派了一万军队守新安县,他的原则就是,守得住就守,守不住就立刻放弃新安县撤回,保证军队不损。
可惜他遇到的是陈庆,陈庆制定的原则是,不计较一城一地得失,务必全歼敌军兵力。
新安县的主将叫做王瓒,是折可求的心腹,他目前官任统制,统军一万人,从驻军新安县开始,王瓒就处于一种焦躁不安之中,对西军的动向极度敏感,只要得到西军主力出现在渑池县的消息,他就会立刻撤退。
次日天刚亮,几名骑兵从远处疾奔而来,高举着西军的黑龙赤旗,守军顿时大为紧张,立刻关闭了城门,数百人手执弓弩,严阵以待。
为首西军奔至城下,大喊道:“杨都统有信给贵军主将!”
说完,西军士兵将箭信射上了城头,有士兵拾到箭信,立刻奔去军营禀报。
此时,王瓒正在大帐内和三名统领商议对策,三名统领一个叫谢振生,此人是王瓒连襟,他们都是洛阳人,娶了洛阳豪门郑廷的两个女儿为妻。
另外两名统领一个叫史大武,一个叫苏潜,两人都是汝州人,彼此家乡在邻县。
“卑职觉得陕州的探子一点都不可靠,渑池县的五千军队怎么出现的,陕州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后来说陕州的军队没有减少,那么这五千军队过境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苏潜也道:“统制,史将军说得对,陈庆军队不可能拖到五月份,黄花菜都凉了,他出兵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等敌军主力出现再走就来不及了,我们赶紧撤回洛阳吧!”
史、苏二将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喊着撤军,主要是他们在渑池县的探子昨天发现了异常,原本驻扎渑池县的五千西军士兵都是步兵,但探子却发现他们都变成了骑兵,这就很蹊跷了。
战马从哪里来的且不说,关键是,他们一直以为渑池驻军是陕州的军队,但陕州驻军不可能是骑兵,那就说明这五千驻军是从关中过来,既然关中军队过来了,大战恐怕很快就会到来。
王瓒叹口气道:“我派人去请示一下大帅吧!如果大帅允许我们撤军,我们就立刻撤。”
就在这时,帐外亲兵禀报道:“启禀统制,宋军射箭信上城!”
“呈进来!”
亲兵走进来,将一封箭信递给王瓒,王瓒连忙打开信细看,他忽然腾地站起身,脸色大变。
三人面面相觑,谢振生问道:“统制,什么消息?”
“是杨再兴写来的。”王瓒脸色极为复杂。
三人也大吃一惊,怎么会是杨再兴,他应该在京兆才对。
史大武急问道:“他怎么说?”
“他劝我们投降,说我们没有作恶,可以得到赦免,他说......他已率大军抵达渑池县。”
“不可能!”
谢振生一口否认道:“他如果在渑池县,我们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潜冷笑一声道:“刚才说的五千匹战马,我们不是一样没有消息吗?”
“马和人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五千匹战马还是货物?”
“好了!你们不要争了。”
王瓒打断两人的争论,叹口气道:“到底有没有来,我们中午就有消息了!”
........
不用等到中午,一个时辰后,他们接到了渑池县飞鸽传信,杨再兴率领数万宋军已出现在渑池县城外,大军已过渑池县,正向新安县杀来。
王瓒不再犹豫了,立刻率领一万军队东撤,大军离开新安县向洛阳撤离,但撤出不到二十里,便遇到了从洛阳赶来报信的士兵。
报信者是折可求的两名亲兵,王瓒认识,两人上前见了礼,为首士兵抱拳道:“启禀将军,两万西军骑兵正从东面杀来,即将杀到,大帅令将军立刻折道向南,绕南面的官道回洛阳。”
“什么!”
王瓒大吃一惊,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西军骑兵从东面来?”
“正是!西军绕过北邙山从偃师县杀过来,昨天傍晚过来洛阳,应该快到新安县了。”
几名大将面面相觑,谢振生急问道:“对方到底到哪里了?”
“我们是骑双马,对方可能会休息一两个时辰,大概比我们慢四五十里左右。”
所有将领都向王瓒望去,他是主将,最后由他决定。
王瓒叹口气道:“传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