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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
“听说了吗?苏家七小姐要送沐三公子的尸首回来沐家祖坟安葬。”
“什么苏家七小姐,那是沐家家主!”
“都一样啦,主要是三公子的尸首,居然真的找到了啊!真不可思议啊。”
“没想到她当初在炼药师公会门口说的那一番话,居然做到了,真是厉害。”
“什么什么,我错过了什么大戏。”
“就她跟那个刘应药师对赌阙瑶郡主的那个心愿一事啊,当时可是说了,要让阙瑶郡主,生见人,死见尸,现在居然带回来了。”
当下,苏七与刘应对赌的事,又开始流传开。
众人闻声无比唏嘘,感叹阙瑶郡主对沐知珩的深情。
“可更让大家意外的不应该是……沐知珩吗?我前几天听到说,他还活着呢。”
“早死了,死了十几年了。”
“哪有十几年,他是被关在北境十几年,被人折磨了十几年,才不是死了十几年呢,人是死了,但是最近才死。”
“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跟你们说啊,当年药师协会沐三公子跟成德斗丹,成德为了赢得药师协会会长的身份,他们就联合苏家跟温家这样这样……”
流言以一种飞速,在城内流传,从城门口到街头小巷,几乎每个酒楼都在议论。
一群孩童在街头巷尾唱着童谣。
“做人不能无耻,做人不能无德,做人更不能无良,不然就是苏成温啦。”
“那是什么?”
“三无啊!”
消息飞速进入百姓视野。
“沐三公子被设计输了斗丹,手被废了,连药都炼制不了,只能退出药师协会,那一年啊,药价可是飞涨。”
“我记得我记得,我那会还年轻呢,但也记得以前的药价,原来一二两就能买到的玄灵药剂,现在都要几十两往上了,好多人都退学不读了,因为买不起啊。”
“可不是吗?我们这些普通人觉醒了灵根,想要修炼何其艰难,光是药剂,就能堵死一大群人的路,像玄灵药剂这东西又不能缺,缺了以后修炼比别人慢,而像恢复药剂这种东西,只要出去历练,哪个孩子身上不用备一点,毕竟保命呢。说实话,一二两都是普通家庭的一个月开销啦,可为了供出一个玄者来,大家咬咬牙也就坚持,可几十两,怎么买,砸锅卖铁都买不起。”
“当年可是有好多学生从学院退学了,还有好多学院直接关门了,因为都没生源了。只有一个抱一学院,院长好人,给家境困难的学子免了学费,可说到底,也有门槛,普通孩子那是没资格出头了。”
“说起来,原来都是这几家搞的事情啊,这温家,是不是就是我们晋城的温家。”
“除了他们家还有谁,六大世家之一啊,还有那个成家,也是缺了大德。”
“唉,这沐三公子实在可惜。”
“当年就有人说可惜,只是说话的人都被赶走了,好多药师现在流落在外,连晋城都不敢回来。”
“我看就是这三家太可恨!这个苏珣更是无耻至极!娶了人家妹妹,居然还害人家哥哥,败类!”
“听说沐三公子被逼退出炼药界之后,只能跟着大哥去了北境,结果……又被坏人害了,唉。”
“这些无耻的人!”
“苏珣不要脸,温家也大差不差,听说现在还霸占着人家外甥女的婚约不放,就是想要沐家的那一支精兵。”
“嘶——我听说沐三公子弥留之际还给温家送了一封信,希望解除婚约,可温家没同意。”
“我去,好不要脸啊。”
当下,三家的名字被讨伐。
消息传到了温家、成家、苏家,苏珣一下子就砸了茶盏。
“混账!”
“混账!”
“我什么时候靠沐凝烟起来了,我什么时候靠了?”苏珣眼睛通红,死不承认。
大堂上众人都不敢吭声,这一个月都是年节,苏家几个远方叔伯跟亲戚都从本家的沛城远道而来,来苏家拜年。
眼下大堂里聚集的,除了辛书兰、苏如玉、苏梨儿跟苏家几位公子之外,还有不少族老跟亲戚。
苏家祖母也在此地。
苏珣突然发作,叫众人的笑容都有些尴尬,特别是苏家祖母,她这个人最好面子。
这些年人虽然在沛城的庄子上养老,可对苏家宅子里发生的一切,却也了然于胸。
特别是这几个月苏家闹出来的风风雨雨,更是叫人心浮动,故而苏家祖母打算借着自己过几天六十大寿的好日子,加上年节未过,邀请苏家有头有脸的人,来一场家族聚会。
给苏珣撑撑脸面。
可谁能想到,下人通报上来的一个消息,叫苏珣连茶也喝不下去,一下子就摔了茶盏。
苏祖母抬眸看向了辛书兰。
辛书兰一个激灵,忙命下人把碎碗捡走,“岁岁平安,大吉大利,梨儿,快给你父亲再上一壶新茶。”
苏梨儿忙应道,给苏珣上茶。
可苏珣根本没心情喝,他抬眼看向了大堂里坐着的老老少少,仿佛从他们脸上看到了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