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静坐了几日,他终于有些疲惫了,起身走出密室去寻顾京墨。
在他离开后,他制作的习焕亭的本命灯有一瞬亮起了微弱的光,便又恢复黑暗。
*
悬颂回到洞府,看到顾京墨正披着披风,跟院子里的树过不去。
他下了佩剑走过去,问:“你在做什么?”
“我想把那个叶子拽下来。”顾京墨抬手指了指,“可是我跳不了那么高了,好奇怪,我只是镇压了修为,为什么体术都迟钝了?”
悬颂也未想到会是这样,抬手握住了顾京墨的脉门查看,接着问:“我叫云夙柠过来?”
“我不想见他。”
“你不是想把叶子摘下来吗?”
“突然不想摘了。”
她拢了拢披风,大步流星地朝着洞府里走去。
悬颂跟上她,对她道:“明日我要去一趟青岭弦歌阵,去采些草药回来,我要尝试另外一种药方帮你疗伤。”
她当即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他:“又要走?你最近都神出鬼没的,我整日里独守空房。”
“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
“不能一起去吗?”
“我让丁臾来陪你。”
她不悦地白了悬颂一眼,最终还是进入了洞府,进入内间便推上了石门,不肯见悬颂:“你现在就去,别来烦我。”
这种石门哪里能拦住悬颂这种修者,他用控物术打开门。
顾京墨还要再发作,结果刚刚走过去扯着悬颂的衣襟,便被他抱着放在了石床上。
轻柔的吻,格外小心的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会伤到她。
她原本还在掐,或者拽他的头发,到后来却只能环着悬颂的肩。
……
顾京墨披着毯子查看自己的身体,最终怒视悬颂。
悬颂坐得规规矩矩,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这般强韧的身体,你都给我掐成这样?!”顾京墨指着自己的大腿上的掐痕,恶狠狠地问,“你是在跟我双修,还是在跟我斗法?”
“你总夹着,我得扶着你的腿才能分开。”
“我害羞嘛!”
悬颂只能主动承认:“我的确急了一些。”
“一些?”顾京墨爬到了悬颂的身边,单手捏着他的脸,“你简直像个畜生,平日里看着挺温文尔雅的,我还当你不行呢,结果……”
“不行的一直是你。”
顾京墨当即将他扑倒在石床上:“我倒要让你看看我行不行!我是魔尊,魔门修者怎么可能不行?”
他仰面躺下,任由顾京墨去折腾。
看着她面颊通红,还让他不上不下的,最终还是翻过身压过去。
……
夜里,悬颂披上衣服,打开照明法器去看秘法宗的卷轴。
他需要反复确认,有没有他理解错误的地方。
顾京墨并不识字,更加看不懂这么复杂的东西,便只是靠在了悬颂的肩膀上。
睡了一会,她的脸颊顺着悬颂的肩膀滑下去,悬颂抬手扶住,让她的头继续靠在自己的肩上。
睡梦中的顾京墨要比清醒时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
他见她有转醒的迹象,于是道:“你躺下睡吧,能舒服一些。”
“我要和你在一起……”顾京墨嘟囔着回答完,便又一次进入了梦乡。
他抬手握住了她的手,继续去看卷轴。
*
悬颂启程的清晨,顾京墨双手环胸地看着,问:“南知因都不和你一起去吗?”
“又不是什么危险的阵法,无碍的。”
“什么时候回来?”
“争取……三日内。”
“去吧。”顾京墨勉为其难地摆了摆手,转身朝洞府走去,走了一段后又停下来回头去看。
悬颂果然没有立即离开,她当即扬起嘴角,朝着悬颂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我限你两日内。”
“好,我努力。”
“必须做到!”
“嗯,好。”
顾京墨披着披风,看着悬颂御剑离开,站在院落里嘟囔:“怎么还这么冷呢?”
接着,赶紧转身回到了洞府内。
*
悬颂信守诺言了。
他在两日内回来了,可是,却是以顾京墨绝对想不到的方式。
缘烟阁弟子将他的尸体搬回了缘烟阁,身上有着双刀造成的伤。
顾京墨走进大殿,站在棺椁前,看着里面躺着的悬颂的尸身,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光。
南知因哽咽着禀报:“师父破解了习焕亭布下的层层禁制,找到了六道帝江的尸身,将尸身彻底毁去了。我想师父是想在飞升前,为您排除隐患。”
她不知道顾京墨有没有听到,她始终没有得到回答。
她抬头,看到顾京墨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棺椁前。
不哭,不闹,静静地……看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