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着娇弱的黛玉走在荣国府内,贾清不得不放缓他平常走路的速度。
两人身后仅仅跟着紫娟一个丫鬟,她又只是很安静的跟着。所以,贾清倒也十分享受这番携美漫步的悠然情调。
黛玉先前也只是因为贾清第一次牵她的手,猝不及防之下才会有那些情绪。其实以她们的年纪,一起玩笑打闹都是平常!所以,她慢慢的也恢复了心境,和贾清并排而走。
到了偏院,贾清和黛玉正要进院门,却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贾清轻轻拉住黛玉的袖子,用眼神道:先看看再说……
黛玉自无不可,就站到了贾清身边,静听里面的说话声。
“张姐姐你辛苦了,下回轮到你值夜,我也替你一回。”
这是晴雯的声音,她说话的音调很高,仿若黄鹂鸟的声音。
随后又听见另一个婆子的声音道:“姑娘,我劝你们也走点心,不要太过于忘记本份。
原这话也轮不到我来说,可是你瞧瞧,这大白日的。厨房里炉子也是熄的,茶壶里的水也是冷的,倘或这会子二爷回来,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二爷不回来,这叫管事的婆子们瞧见,也不像个事!”
“早起原是生了火的,可能是后来没人看着给灭了。至于那茶壶,想来是铃儿那丫头忘了添水,这会子也不知道哪里玩去了,回头我去说她。”
晴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勉强解释道。
“诃诃,我知道说这些话姑娘恼我,可是不说,我心里又着实不忿的很。
姑娘知道府里都是怎么传的吗?
她们说我们院里,一个个瞅着主子不在,躲懒的躲懒,打牌的打牌,全不干一点正事,倒像是一屋子的主子。
以我说,倒是没冤枉了我们!”
“张姐姐不必拐弯抹角的说话,您直说我就是了!
怎么着,我今儿个就是到三姑娘院里耍子去了,那又怎样呢,碍着您老人家什么事了?
什么叫瞅着主子不在?哼哼,哪回二爷得空过来,不是说怕我闷的慌,叫我多耍子?上次他回来也是这般交代的!
不就是忘了烧水嘛,就值当你这般牵五挂六的?实话给你说了,就算二爷这会子来了,挨打挨训由我们受着,横竖不与您老相干!”
听到这里,黛玉悄声道:“你倒是会惯丫鬟,如今这般,以后看你怎么辖制!”
贾清就笑笑不说话。
“我不说姑娘,姑娘倒越发张狂了!
你瞅着二爷亲近你,就这般放肆弄气,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而且,你以为二爷有多宠你?那也不会放着你这个如花似玉的丫鬟在这边,不过偶尔过来一回,坐不了多久就走……
人啊,有时候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这张婆子最后几句话差点没把晴雯气出个好歹。明知道事实不是这般,偏生她还反驳不了。
贾清确实很久没有在这里过夜了,可是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贾清是挺喜欢她的,否则,她也不敢这般“恃宠而骄”,成天打牌闲逛了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给她骂回去,反正论骂战她谁也不虚!
贾清很快就听明白了前因后果。院子里的小丫鬟们因为工作松懈,被这个什么值夜的张婆子碰到了,她一开始还帮忙把工作给做了。
只是许是心中不忿的情绪早已积攒,就忍不住刺了几句。可是晴雯又是个火爆性子,受不得气,一来二往,就开始对骂了。
而且,开始相互揭短。
见再不进门就要展开世纪大战了,于是,贾清领着黛玉悄然走了进门。
晴雯站在廊檐上,所以贾清三人一进门她就看见了。刚张嘴欲喊人,却又住了嘴,故意不看贾清等人,只盯着张婆子。
张婆子背对院门,此时还在喋喋不休:“你也不想想,二爷怎么不把你带到宁国府去?诃诃,我听说那边府上携鸾和佩凤两个丫头才是二爷真正的大丫鬟,二爷到哪里都带着,可不像你,你额,二二爷?”
直到贾清走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这才错愕着看清了来人,利索的嘴瞬间结巴。
“二爷,林姑娘!”
晴雯这时候装作没事人一样上前问好。
贾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才对有些紧张不安的张婆子道:“纠正你一点错误,我不带晴雯姐姐过宁国府只是因为她是这边老太太的人,虽说让来伺候我,到底还是这边的人,我不好带过去。
而且,这个院子也确实需要人看着,所以,我才让晴雯姐姐住在这边,倒是和你说的宠不宠爱无关!”
贾清这话虽不是责骂,但也不太客气,说的张婆子半声不敢言语。
要是换做半年前贾珍还在的时候,她也许还有质疑的勇气。可是如今,她怎么敢?
就是珍大爷,都被眼前这位爷送进了天牢,马上就要问斩了。
这些消息都是在府中内部人员之间传的,她们那些人最喜欢议论这些事,而且不愿意去细究事实的真像!
相比较于贾珍是罪有应得,她们更愿意相信是贾清使用手段夺嫡上位这样的解释。人啊,总是喜欢把事情往阴私上面想。
张婆子可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