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众人的眼睛就被通体的大红色地毯子给吸引了眼球。除了桌子、柜子底下,所有的地面,居然全用毯子铺着。再看屋内陈设,大多煌煌大气,富贵逼人。
毕竟是钦差官船,正屋客厅本就可以用于办事的,贵气些也没什么,黛玉只瞧了两眼就放过了,走到里面,掀开左边的一扇门帘子,抬腿走了进去。
然后真的怔住了。
要不是走进来的屋子小了些,她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回自己屋了呢!
盖因这件卧房,各色装扮虽不过于奢华,但却几乎与她在荣国府的屋子一模一样。
一样的拔步床,一样的湘妃榻。当中一张棋盘桌,窗边设着一张琴。
就连平时紫娟睡的丫鬟床都按照位置配齐了。
黛玉怔怔的,走到屋中,一时不知在想什么。
其她人进来也是一愣,随即就笑道:“二爷真有心,冷不防,还以为进了姑娘的屋子呢。”
黛玉轻抚棋盘上的纹路,讷讷问道:“我屋里的这张琴还是我从扬州带来的,二哥哥你这张又是如何来的?”
贾清笑道:“以前我就发现我们府里有一张和你屋里差不多样子的琴,我们那边又没人爱弄这东西,恰好此次给妹妹收拾屋子,就使人抬进来了。”
黛玉心中一时感怀,直欲落泪,到底忍住了,回説:“多谢二哥哥费心……”
贾清见她还在观望这屋子,转身对王嬷嬷道:“妈妈的屋子在这边。”
于是领王嬷嬷到旁边一间屋去。一时回来道:“这楼上的屋子不大够了,先时不知道晴雯也要来。若是住楼下也不太方便。
我想着,就叫人在王嬷嬷屋里添一张床,晚上晴雯你们就过去一个人……”
雪雁、晴雯听了都不受用,谁愿意和王嬷嬷睡一间屋子,又是黛玉的奶母,说不得还要被说教、唠叨。
黛玉道:“不用麻烦,让紫娟和我一起,晴雯雪雁两个一起就好了。”
贾清凝眉道:“怕是不甚方便……”
紫娟笑道:“还是在二爷你的屋里安置一张更好,正好让晴雯还服侍二爷!”
晴雯哪里肯伏,还口道:“怎么就是我呢!你是老太太安排来伺候姑娘的,我也是老太太让来的,怎么不是你去?
自来做事,都是谁说的谁先去做才好!”
“我这会子给你机会你不谢我,反而和我扯五挂六的,到时候你别后悔!”
这时贾清笑道:“你们也不用让了,要不我多让加一张床,晚上你们都过来?咱们挤一挤也无妨……”
“呸”,两人同时啐了一口,紫娟道:“你想的美!我还要伺候姑娘呢,你要找人伺候你,找你的好丫鬟去!”
其实晴雯的脾气应该比紫娟强的多的,只是自从被贾清拿下之后,虽然在别人面前依旧,在他面前,倒是收敛了许多,至少不会拿话呛他了。
贾清呵呵笑道:“既然你们都不愿意动地儿,那就按林妹妹说的,若是不方便了,再同我说。”
几人点头答应。
贾清察觉黛玉有一会没说话了,走过去,却见黛玉已是眯上了眼,许是听见了贾清的脚步,又睁开水灵灵,微微惺忪的眼睛。
贾清知道黛玉体弱,许是不堪一早上的颠簸,有了倦意,就道:“妹妹想是困了,先好好歇一歇,回头我再过来。”
然后让紫娟等伺候,自己出了屋子。
下了楼,往中间走,来到议事厅。
原本这艘官船上的上下事宜都由礼部的负责官员打理,议事厅也应当设在三楼。但自从三楼被贾清划为“禁区”之后,他不得已只好将议事厅设在一楼的茶厅之内。
进了议事厅,里面坐着的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贾清走过去,见冯唐坐在左手第一张椅子上,就道:“老将军德高望重,又是长辈,晚辈往日和府上的冯大公子也是称兄道弟的,岂敢坐老将军上首。”
冯唐对贾清这份知礼敬长的态度很满意,笑道:“在公言公,现在你是钦差,我是副使,自然你坐上首,这也没什么可说的。
好了,这位礼部的郑大人你肯定认得了,这两位,一位是太医院的张太医,一位是锦衣军北镇抚司的赵百户。
张太医是皇上专门为林大人调拔的太医,赵大人是专门负责此行安全的。”
两人起身给贾清行礼,贾清笑着还了一礼,然后对张太医道:“张先生,别来无恙啊!”
正是为贾敬治伤的张太医。
张太医笑道:“托贾林郎的福,老朽还好。倒是贾林郎,自上次一别,一路加官进爵,风云变幻,当真是让老朽有些无所适从啊!”
冯唐笑道:“哦,你们居然先前就认得?”
贾清笑道:“我家和张先生私交莫逆,上次家父险些罹难,还是张先生救回来的。
张先生对我家可是有再造之恩。”
贾清的话,让礼部郑大人和锦衣军赵百户侧目,没成想张太医还能有这样的际遇,被富贵至极的贾府奉为上宾。
这倒是让一向不把太医这个官职放在眼中的二人有些触动。以后若是有求于贾府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张太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