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破败的屋子内,书生奋力的抵住欲要垮下来的房门,任由汗水和眼泪滴落,打湿残败的儒衫。
在他身后堆满干草等杂物的地上,蜷缩着红色衣服的女子,她努力抬头望向后方的书生,只是书生因为要为她挡住外面的阳光,不得回头看她一眼
“采臣,想不到不能见你最后一面你要保重”
女子悲伤、断续的声音让书生浑身一颤,更加汹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他痛苦的念了一句:“小倩!”
“永别了”
“小倩!!”
书生猛然回头,眼中的泪水甩落在空荡荡的地上,留下几滴水痕。破败的房门木板因为失去了书生的支撑,碎成了几块,砸落下来,掀起来的尘土又将那泪水留下的痕迹掩埋,消失不见。
书生怔怔的盯着面前的地面良久,他知道,小倩,已经走了。
荣国府的一间屋中,黛玉缓缓的将捧着书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与书生一般眼神怔怔的凝视着不知何处。
良久之后,她才腾出一只手,抬起来擦了擦眼角的湿痕。然后将书放在了旁边的枕头上,又静静的倚在床边,出神。
“姑娘?”
丫鬟的声音唤回了她。
“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紫鹃有些担忧的看着黛玉道。黛玉摇摇头,放下纤细的秀腿,把脚放进小巧的绣花鞋之中,站起来,走到窗边的那架古琴之前坐下。
外面,那只绿色的红嘴鹦哥正上蹿下跳的,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四处乱看。似乎是见到了黛玉的目光,它停下动作,偏着头疑惑的注视着黛玉。
或许它在疑惑:这个美美的主人这么盯着俺干嘛?嗯,看样子应该不是想给俺吃的,哼,不理她!
扇了扇自己的小翅膀,它再次跳动了一下,将屁股对着这边
“姑娘,怎么了?”紫鹃又走了过来。
黛玉收回目光,又看向面前的琴。这张琴不是她原来的那张,她那张,已经收了起来,这一张,是从船上搬下来的。
她说,她原来的那张有些坏了,贾清就让人把这张给她搬了下来,放在她屋里。
轻抚了一下,黛玉终于开口了:“紫鹃,今日他又没过来吗?”
紫鹃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随即又有些心疼,姑娘又在想这些事了。
“听说最近京城不太平,好像是朝廷里出了大事,二爷应该是忙正事去了,不得闲到这边来。”
紫鹃说完,又走到一边,将方才端进来的莲子羹拿过来,道:“如今这天愈发热了,姑娘还是喝点莲子汤解解暑气!”
黛玉摇摇头拒绝了,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她可以做聂小倩,可是,贾清终究不会是宁采臣。
“妙,妙!人美,舞更美,如此绝美的舞蹈,纵观京城,除了贾兄你这里,别的地方也看不到了,今日,让小王倒是开了眼。”
宁国府的宴会厅内,待得十二舞姬的表演一结束,水溶就大加赞赏道。
贾清微笑道:“王爷谬赞了,她们如何能与王爷府中的名家相比,王爷如此说,实在是抬举了她们。”
水溶摇摇头,他虽说是见惯了美人的,但是,慕容嫣然之美,本就出尘绝世,再加上她飘逸灵动的舞姿,越发有超凡脱俗之态。纵然是他,初一见到,也有些惊艳的感觉。
人也见到了,舞也跳了,贾清正欲挥手让她们下去。
“老爷,不如让奴家来斟酒”
慕容嫣然衣袂飘飘,婀娜款款的走过来,娇滴滴的道。
贾清目光一凝,没有说话。
水溶将此看见眼中,大觉有趣,道:“如此美人自荐斟酒,贾兄何以如此不乐?莫非,是怕小王唐突了佳人?”
贾清笑道:“王爷说笑了。”
然后看着慕容嫣然,淡然道:“既如此,你就留下。”顺便挥手让其他舞姬下去了。
“谢老爷。”慕容嫣然巧笑道,然后就直接上前端起金酒壶,先给水溶斟了一杯,再给贾清斟了一杯。
她在南京也是见惯了达官贵人的,虽然没有见过水溶这样尊贵的人,倒也不怯场,动作十分轻巧、自然。
给贾清二人斟完酒后,慕容嫣然一手拿着壶柄,另一只手拖住壶底,然后如侍女一般,退到了贾清身边。
贾清执金杯,对水溶道:“王爷,请。”
水溶从始至终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贾清的表情,见贾清敬酒,不接反笑着提议道:“即是美人斟的酒,这头一杯,不如就让嫣然姑娘敬小王如何?”
贾清轻轻放下酒杯,淡笑道:“既然王爷有意,那你就代我敬王爷一杯。”
“是。”
慕容嫣然接过旁边丫鬟递过来的酒杯,给自己也斟了,趁着放酒壶的时候,看了贾清的面色一眼。
十分平静。
慕容嫣然娥眉一紧,不过随着她直起身子的瞬间,就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媚之态,双手举着被子对水溶道:“奴家嫣然,敬王爷您。”
水溶笑着端起自己的酒杯,还和慕容嫣然碰了一下,笑着将酒饮尽。
放下空酒杯,水溶再次打量起了慕容嫣然。一身轻薄的宫廷舞服,将其曼妙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