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谢国伟,侯虎,戚成武三人联袂前来探视贾清,贾清在宁安堂中接见。简单的问候与闲谈之后,谢国伟知道贾清的伤势需要静养,所以并未叙旧过繁,就领侯戚二人告辞。
贾清以推车送至门前,拱手道:“弟此时多有不便,不能远送,还请三位兄长见谅。”
“贾兄不必多礼……”
谢国伟还礼,忽又唏嘘道:“贾兄之事,我也不好评判,只是事已至此,还望贾兄能够平心以对,好生调养身子,早日康复。
我等兄弟几人,都甚是期待与贾兄共同跨入官场,报效朝廷之日,到时得展胸中抱负,恕不负生平之所学。
儿女情长之小事,不可挂念过甚。”
谢国伟似有感而发,竟说起了建功立业之语。
贾清正自思索,就听侯虎大咧咧的道:“谢大哥,依我说你就是太过矫情,优柔寡断的。
你看人家贾兄弟,为了心中喜欢的女人,敢在大明宫外跪上三天三夜,虽然最后还是没有……”
侯虎只是想以贾清的事为例,还没说完,就见谢国伟、戚成武两人皆用眼神阻止,他这才想起来之前他们的约定,不能在贾清面前提起此事。
自悔失语,侯虎摸了摸微肥的脸,嘿嘿一笑以掩尴尬。
谢国伟道:“贾兄勿怪,虎子他就是口直心快……”
“无妨。”
贾清摆手止住谢国伟的缓和之语。
吴仙儿未死之事,他们不知道,也不必要他们知道。当然,对于他们这般顾及他心情的做法,贾清领受此情。
“如谢兄所言,过去之事已经过去,弟已无事,诸兄务忧。倒是听侯兄之言,莫非谢兄遇到什么难事了?”
“没有,并无……”谢国伟口不对心道。
贾清笑道:“谢兄何必相满,若有难事,尽管说来,弟虽愚钝,也可做谢兄倾诉烦难之一听客耳。”
侯虎本非善感之人,见贾清当真不记前事,心胸开阔,他顿时不再拘束,走到贾清身边,低声笑道:“还能是什么难事,贾兄弟可记得烟雨楼中的那位如烟姑娘……嘿嘿嘿……”
贾清了然,原来是此事。不由一笑,让谢国伟面色发窘。
戚成武在旁边补充道:“三日之后,便是那如烟姑娘出阁的日子。”
出阁,也就是梳拢。寻常人家的女儿,出阁,就是嫁作人妇的意思,但青楼女子的出阁与之,不同。
青楼之中的出阁,是指清倌人第一次接客伴宿。也就是说,从此之后,她们就不单单只卖艺了,还需卖身。
难怪,谢国伟忧愁了。
“难道谢兄到如今尤还未决如何处理与如烟姑娘之事?”
贾清呀然问道。
谢国伟仰天长叹一声道:“弟当知为兄亦并不是那等迂顽不腐之人,岂有自视门户之见,而罔顾佳人之情乎?
我早视如烟姑娘为红尘中一知己,奈何家父……”
谢国伟的声音,似有无限的忧思,说到此处,蓦然停了下来。见贾清也竖眉沉思,立道:“罢了,贤弟切勿多虑,此乃我个人私事,不足烦心。如今你身子未愈,实不该让你费思,你且好生修养,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谢国伟说着抱拳就要离开,被贾清唤住。
“我有一言,请谢兄驻足一听。”
谢国伟三人全部目光看向贾清。贾清辉退周围的丫鬟,然后问谢国伟道:“谢兄对此可有何打算?”
谢国伟摇摇头,道:“我父亲为人甚是严厉,自一次我向他表达此事,其历然变色,而后再三警告于我。前次我于书房跪求,不允,并厉言,若是我敢违背他的意思,做出有辱门风之事,就要将我逐出家门,还要……还要将我从族谱除名……”
贾清默然,谢国伟之父谢鲸他见过,是个粗犷的武将,没想到,竟然比那些老学究还要迂腐不化。于族谱除名,这实在是太过了。
这个时代,宗族就像是身份证一样,不可不有!
此乃谢国伟父子之间的事,贾清自然不会多言,只道:“如此说来,莫非谢兄准备冷眼旁观,任凭如烟姑娘被外人夺去?”
谢国伟一愣,而后面色一变,悍然道:“不然,此岂乃大丈夫所为!”
贾清一笑,也是,谢国伟和柳如烟相识这么多年,从柳如烟刚出道,到现在即将出阁,四五年时间了。若是谢国伟还能忍受其被别人染手,贾清保管不会再多言一个字。
“既然如此,我有一法,可保如烟姑娘无恙,又可不使令尊勃怒。”
谢国伟面色一喜道:“贾兄弟有何良策,尽管说来,兄不甚感激!”
他为此事已经困扰一个多月了,若是贾清真的能给出一个两全其美之法,那……
“其实此事解之不难,谢兄既然不能坐视,所忧者不过是令尊的态度……而以尊兄先前所言,令尊的态度极其极端,不容商议,如此的话,只有一途,那就是暂时瞒过令尊行事……”
“这,瞒得了一时,又岂瞒得了一世?到时候,如烟岂非更无立身之地……?”
谢国伟皱起眉头道。显然,此法他早已想过。
贾清一笑道:“简单的隐瞒自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