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宁夺得年考第一,得到了二十两银子的厚奖。
当范宁将二十两银子放在母亲面前时,张三娘一反常态,竟抱着儿子放声痛哭起来。
她想到自己第一天送儿子上小学塾时,一路上那些讥讽的目光,那些难听的话语,还有邻居和好友的劝说,劝她不要浪费钱。
甚至公公也拍桌子骂她败家,儿子上学塾后,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名,甚至连字不会写几个。
铺天盖地的讥讽和嘲笑压得他们一家喘不过气来,所有的屈辱和委屈她都默默忍受,但她依旧义无反顾地送儿子上学,宁可自己吃糠咽菜,也要把钱一文一文攒下来给儿子交学费。
她相信自己的儿子将来一定会有出息。
今天,儿子考了整个学堂第一名,多年的憋屈都一起涌上张三娘心头,让她怎么能不放声痛哭。
范铁舟劝了妻子半天,张三娘才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抹去眼泪,心中的屈辱已经消失了,喜悦开始占据了她的内心。
张三娘反复看范宁第一名的嘉奖书,虽然她不太识字,但上面‘第一名’三个字她还是认识,笑得她嘴都合不拢。
“宁儿,回头拿给你外公、外婆看去!”
“娘,这二十两银子就奖给我吧!”范宁趁热打铁,想把二十两银子的奖励要到手。
“你这孩子,倒是会抓住时机,小孩子家家的,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张三娘抚摸儿子的头道:“宁儿乖,这些银子娘存起来给你娶媳妇。”
张三娘此时内心虽然十分柔软弱,但在原则问题上她却从不让步。
旁边范铁舟见儿子一脸沮丧,便替儿子说两句好话,“娘子,马上就要过年,多少给孩子一两贯零花钱吧!”
范铁舟这一两个月挣钱不错,在家中的地位也略有提高。
张三娘捏了捏儿子可怜的小脸蛋,笑道:“好吧!既然你爹爹开口,那就给你五百文钱,算是你这次考第一的奖励。”
二十两银子变成五百文钱,足足缩水了四十倍,好在范宁有心理准备,知道他娘是属貔貅的,银子到她手中就休想再出来。
老娘肯给自己五百文钱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
吃罢午饭,范宁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发愁,他现在手头拮据,上次变卖玉佩得了四两银子,买那块千洞石花了一两银子,后来给朱佩买那块上品灵璧石就花了他两贯五百文钱。
眼看年末了,各摊贩都要收拢资金,奇石巷会有一些压箱好货出现,前段时间自己准备年考没时间,好容易等考完,范宁今天就想去奇石巷撞撞运气。
问题是,他现在手中只剩下五百文钱,没有本钱怎么办?
对了,自己不是还有一块玉佩吗?他记得好像落在床头哪个旮旯里,当时自己上学急,没有及时找出来,后来就忘了。
范宁翻身起来,被褥全部掀起来,在床上翻找了半天,终于在床缝里把另外一块玉佩找到了。
“太好了,又有钱了!”
范宁高兴得重重吻了玉佩一下。
“宁儿,有没有什么脏衣服,赶紧拿下来。”张三娘在楼下大喊。
“来了!”
范宁拿着两件脏衣服快步下楼,这时,范铁舟吃完午饭正要去医馆。
“宁儿!”
范铁舟叫住了儿子,他见妻子不在,便偷偷塞给他一锭银子,大约一两重。
“藏起来,可别再让你娘找到。”
“谢谢爹爹!”
范宁大喜,父亲真是雪中送炭啊!
范铁舟笑问道:“是不是要去淘石头?”
范宁笑了笑,父亲还是很了解自己。
“你去吧!我也要去医馆了。”
范铁舟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事,回头对儿子道:“你还记得上次让我帮你找石头吗?”
父亲不说,范宁差点忘了这件事,他连忙问道:“有消息吗?”
范铁舟点点头,“前两天,村里的王二叔带母亲来医馆看病,说他那里有好几块石头,专门给你留着的,让你有时间去看看。”
范宁欢喜道:“等过年放假,我就去!”
范铁舟医馆有事,匆匆走了,范宁拿着脏衣服来到外院子,只见母亲张三娘正坐在井边洗衣服。
范宁把衣服放到母亲身旁,见她的手冻得通红,不由一阵心疼。
“娘,你拿到洗衣铺去吧!天气这么冷,别自己洗了。”
“洗衣铺太贵,洗你一件长衫就要收十文钱,咱们家洗一次就要花六十文钱,可以买两斗米了,还是我自己洗吧!”
“要不我给你烧点热水。”
“胡扯!现在柴禾多贵,别给我瞎浪费。”
范宁挠挠头,“我不是刚给你挣了二十两银子吗?”
“你啊!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那二十两银子哪里够用?”
张三娘叹息一声,买一担柴居然要二十文钱,住在镇子里什么都要花钱,想想还是乡下好。
这些天,张三娘开始怀念乡下的生活,除了买油盐和日用品需要花点钱外,其他都不要花钱,稍微节俭一点,每个月一贯钱就足够用。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