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姑娘酣睡不醒,再正常不过,哪有这时还未睡的。
他就这么垂眸看着床上姑娘,这人一直抓着他手,唇瓣欲张未张的,那晚霞笑了脸,甜美清香,南珵才想起要找人来拎一盆炭火出去。
算了,他自己来吧,但这姑娘抓着他胳膊,也抽脱不开,没加思索,他将这姑娘揽抱起来,走去外室。
春景堂门后放着拎炭火盆的钳子,南珵生怕将这姑娘吵醒,开门都谨小慎微的,陆绮凝身后凉意侵蚀,不由让她往南珵怀中蹭着,关门声虽小,怀中姑娘还是醒了。
陆绮凝吓了一跳,她刚醒,脑海中也没个方向啥的,只感觉她自己整个人悬空,声音轻颤,“你你你,你为何,为何将我抱起来。”
南珵将门关好,抱着人直径往净室走,“为夫去给你烧洗澡水,回来时你便拉着为夫胳膊不放,你这小脸都快能当炭火用了,我只好抱着你将炭盆拎到门外。”
他一五一十讲着。
陆绮凝头埋在这人怀中,羞的不敢抬头去看人,她腾手摸了摸自己脸颊,热得发烫,噢对,她和这人亲时,身上黏黏糊糊的,是要沐浴一番的。
“我得沐浴。”她并未看南珵抱她去的地方,只知人从外室掀珠帘进了里头。
南珵朝怀中姑娘看了眼,“自己能洗吗?”
陆绮凝这才抬头看他,“自己能洗吗?”这问题她能说她从未自己沐浴过吗,算了,“可以。”事到临头不自己洗也没法子,总不得当个主子,半夜将下人喊起来。
浴桶是被四面正正合适的屏风围起的,与房内隔开的还有一扇极大的屏风,陆绮凝将这些衣衫褪完,进浴桶里,突兀想起她没去内室找衣衫来换。
“南吟知你在吗?”陆绮凝试探性问道,她从没有沐浴完还穿着旧衣裳习惯,只好让南珵去内室给她找找。
南珵背对着那扇隔着屋内和净室的屏风,倚着床头处放着的博古架,他白日半束起的青丝落在一个白玉冠中,夜晚无外人时,他便换了一根浅蓝色绸带束发,屋内灯火阑珊,偶尔窗外新春炮竹火团升起。
翩翩少年淡雅如雾,抱臂而立。
没一会儿这少年后退到屏风外,只微微侧了头,将声音传到屏风后头,“为夫一直都在。”
“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衣物。”里头姑娘声音极低,说的不好意思,到最后俩字几乎是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南珵将双臂放下,他哪里知晓陆书予要找哪些衣物,偏头疑惑道:“什么衣物。”
陆绮凝咬着唇,这她如何启齿,她脖颈靠着浴桶边缘,长睫氤氲湿汽,轻眨一二,看着眼前净室里热气弥漫,语气减弱,“外衣,中衣,还有别的。”最后的她实在难以启齿。
那外头男子没再追问,只说了“好。”
隔着两道屏风,那男子身影离去,陆绮凝才缓口气,接着用手轻轻往自己身上捞水。
内室里净室有一点距离,两室没挨着,净室每晚水汽烘着,也怕过了潮气到内室。
南珵将六件这姑娘穿的衣裳给人搭再屏风上后,他快步出了净室,刚给这姑娘拿衣裳,他每打开一个衣箱子,都只拿面上的。
陆绮凝将衣衫快速穿好出来,南珵还倚着博古架背对着她,待人出来,他才转了身子倚着。
“我洗好了。”陆绮凝在他转过来面朝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水等明日婢女弄就好。”
“半夜沐浴,若明日婢女来,阿予脸又该红了。”南珵一脸认真看着这姑娘。
陆绮凝:“……”她没想过这个,“那要不你弄?”
南珵就在等她这话,家中夫人使唤郎君才正常,不使唤就是不爱,他便是这么想的,他旋即道:“为夫去。”
陆绮凝扭头看着这人进内室,刚这话全是欢快,没一点不悦,收拾净室就这么开心吗?不过她太困了,接着就回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