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霞成绮6(2 / 2)

秋日赋 闻银似梨 1611 字 11个月前

以理解也好理解,但千不该万不该利用孩子之死,污蔑他人。

家中贫寒不是外人造就的,城中农耕百姓颇多,也没见多贫寒,自身明知无理,却偏要找事一番,彰显爱子心切。

不过是心中愧疚罢了。

南珵将闻晴临走放在美人椅面上的鱼食从布袋里拿出一些,“我派人查探过了,那学生家中贫寒,是有一双好赌成性的双亲。”

“原本那学生家中并不贫困,男耕女织的,日子和顺,不知怎得着了道,忽而去赌坊,一去不复返,这父母还算有点良心的,知道让自个孩子一直在学堂里,没把孩子也卖掉。”

陆绮凝起先不对这案子上心,这会儿一听赌坊,却令她难以置信,一个勤勤恳恳的人,若无人挑唆,为何要去赌坊,换而言之,好赌成性的赌徒真的会良心发现吗?

南祈都城也设赌坊,不过赌坊是由朝堂所控,全只是供人消遣之地,绝不会有污秽藏匿其中的。

她稍稍正了下坐姿,“这对夫妻良知尚存,不如待会人来,询问一番,看看当时谁让夫妻俩去堵的。”

往往赌坊,若非清明,定是私人所属,赌坊无往不利,最能抓住人心中那抹底色,让人一股脑下注。

说着说着,那死了孩子的夫妻,便又上前来。

往日这夫妻是没见过陆绮凝的,二人视线时不时在她身上打飘,跟看到了天仙似的。

看的陆绮凝难免会觉不自在,她被南珵揽着,那夫妻估摸着心中有数,敛了视线,转述道。

“太子就可怜可怜我们罢,我们家徒四壁的,孩子还死在书院,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老两口身子也不爽利。”

案子解决不难,难的是解决人,陆绮凝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夫妻二人,缄口不言。

南珵将手中剩下的鱼食扔在湖中,鱼儿欢愉摆尾,水面起伏声声。

“您二老当年为何会去赌坊。”南珵语调清凉,跟春日暖阳截然不同,他才不会助纣为虐,事态明摆着不是书院过失,更不是他跟陆绮凝过失,为何要怜惜旁人。

若天下人都要旁人怜惜才能度日,那岂非乱了套。

这对缓缓跪在地上的夫妻,像是被戳穿了谎言,一时慌乱,只得下跪,他们并不会审时度势,南珵耐心有的是,并未计较什么,而是听着辩言。

“想给孩子堵一笔医药钱回来治病。”地上妇人弱弱道。

陆绮凝跟南珵未理会,接着地上男子说了一句话,“是听了谗言。”二人才理睬一番。

南珵之所以不愿回地上妇人的话,便是他知晓妇人说的是假话,已经在给人机会,这跪着的男子倒是透理,“什么人言语?”

“华家信徒,那赌坊就是华家的。”

信徒?

二字南珵只在宫中藏书阁中所见过,是佛教,也是寺庙信徒,商人之家用信徒一词,他倒头一次听。

“那人说了什么?你们就信了。”陆绮凝直言问。

“说能让人多多赚钱。”地上妇人支支吾吾道。

“你们家中孩子那时已查出哮喘,家中本部贫寒,是被你们堵的家徒四壁,你们觉得是旁人的错?”

是,陆绮凝跟南珵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但高高在上并不是不解民情,也并不是不知百姓赚钱艰辛。

家中本稳稳当当,头次去赌坊就说是为了孩子,但在赌输之后不该收手吗,是已经成瘾收不了了,便已经不是爱子,是害子。

地上跪着的二人不再抬头说话,只一股劲流泪,陆绮凝淡淡扫了一眼,接着道:“是你们自己将自家孩子步步推向死亡的,不是书院。”

一次两次的去赌坊,打着为孩子治病的旗号,在钱窟里快活吗,如今孩子死了,难道父母不该尝尝被人捅破真相的痛苦吗。

南珵缓缓道:“是啊,被人引诱并非你二老过失,但污蔑书院,妄图利用亲子作祟,便是有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