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还可以努力一把,今年让南祈与北冥的宫中厨子都能与江南厨子交流。”
这话正巧说在陆绮凝心坎中,北冥吃食她没有过体会,不过既然南祈很多节日跟风俗都是北冥延伸而至的,吃食应当也差不到哪里去的,若今年北冥也能与江南建立官商之道,那想必也会让两地商人更上一层楼的。
“那我们两个一起努力。”她道。
待二人快吃完时,姗姗来迟的咸粥才上,咸粥里放了一些切成丁儿的块菜,粥也炖的软烂,陆绮凝用瓷勺吹了吹,入口即化,几乎都不用嚼。
二人今早早起身,也不是故意早起的,只她睡不着,心中挂念着审问昭兰寺住持一事,不过自打二人坐在这儿,与民同吃一家吃食,短短须臾功夫,二人都松弛下来。
审问一事今日是跑不了的,但早起不是二人能日日做到的,还是先安安生生惬意吃个早饭来的实在。
“审问完昭兰住持,你我去做什么?”陆绮凝顺嘴一问,昨儿个她答应南珵当日决不提旁的事,她没做到,今她打算给人补一日。
南珵用勺嚼了两下瓷碗中的粥,“我们去趟席策家的铺子罢。”他当然晓得这姑娘何出此言,不过嘛,昨个这姑娘是晚间才提及旁的事的,“然后我们回家,回你我的家。”
比起坐在茶馆里,或者在外头赏玩,他更喜欢跟陆书予一同坐在别院秋千上赏月,高谈论阔。
那院中才是令二人最难以忘怀之地。
“好。”
步履停歇的百姓吃饭总是快一些,早点铺子里已散去大半百姓,就陆绮凝跟南珵还有几桌比较闲散的百姓还在坐着吃。
待二人吃完,回到官衙,日头也逐渐炎热不堪,街上行人不见踪迹。
官衙里只有小厮,未有升堂的官差,陆绮凝跟南珵并未打算在正堂审问,这事涉及并不广,但涉及寺庙,百姓心中信仰,还是悄悄处置的好。
一进官衙大牢,凉意扑面而来,甚至有些阴冷,二人在牢内官差的引领下,先是路过杨献一家,杨夫人哭喊声阵阵。
“求求太子妃放了我女儿罢,她根本不知情的。”
“我跟郎君什么刑罚都愿意接受的,只要放了我女儿。”
陆绮凝顿脚,刚进官衙到这里时,她脸上还是有笑意的,那外头卖的早饭确实不错,加上她心情不错,不过这会笑意全无,等待杨献一家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就连南珵拉着她手都感觉这姑娘手温泛凉。
身为女子,就该心慈手软吗,陆绮凝很好奇,究竟为何她会让杨夫人觉着她是好说话的,作为帮凶,连着两桩命案,踩着人血上位时,怎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如今牢里关着的死罪犯都是杨家亲戚,一个没跑,全在昨晚被抓来。
“杨夫人不如去地下跟阎王爷求情,你的女儿享受了你助纣为虐后的果实,她难道该活吗?”
陆绮凝只言一句,便跟南珵一同往那铜墙铁壁打造的牢里去,木牢里一片哀嚎声。
“你这个毒妇,行如此险招,如今整个江南城的杨姓人都跟着遭殃,毒妇。”杨夫人的婆婆怨恨道。
“就是啊,你这样的人下地狱也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杨夫人大姑姐道。
陆绮凝身前小厮在帮着打开铁牢小窗上的锁链,她听着外头谩骂,转而又返了回来。
她轻蔑看了眼刚说话的俩人,就连沈翎年级尚轻的和尚都知,哪怕对你好之人犯了错,但只要对你好,你便不能言语人家坏。
“杨老夫人,整日若不逼迫自己儿媳在家做这做那的,杨夫人会选择从商?事因己起,却率先指责旁人,我看杨老夫人的良心不如在身死后拿去喂狗。”
陆绮凝就是这样的人,她言语平淡,身份高贵,根本无需用气势去压别人,她站在这儿就能让叽叽喳喳的人顿时鸦雀无声。
“还有杨夫人的大姑姐,吃着自家弟媳的软饭,你真当自己是好人了?”她甚至都无须看他口中之人,便知此人吃软怕硬,只会在自家弟弟家中豪横,就仗着杨老夫人喜欢,“我看不如一并将良心拿去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