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关键环哥儿还是自己姐姐的庶子啊,而且他们的母子关系还不和谐,若要亲上作亲,自当选宝玉这个嫡子才合理,弃嫡而选庶,自己姐姐的面子往哪搁?只怕贾母也不会同意。
“罢了,还是再等等看吧,毕竟宝丫头才十六芳龄,再等几年也不算大,若宝玉成亲了,宝丫头再选中环哥儿,到那时也就没得说了。”薛姨妈只管心里想着事,眼睛却一直看着宝钗,倒把后者瞧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时,一名老婆子慌慌张张地进来禀报道:“不好了,大爷喝醉掉水里了。”
薛姨妈等人吓了一跳,急急迎出去,却见薛蝌扶着浑身湿淋淋的薛蟠走了进来,而且远远便闻到一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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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姨妈既恼火又心痛,骂道:“混账东西,一整夜没回家,准是又跟那些狐朋狗党饮酒作乐去了,这又是失足掉哪个粪坑里了,咋不溺死了你,”
薛蟠被贾环整了一顿,正是一肚子火,结果刚进门就被骂,那牛脾气顿时炸了,掉头就走。
“孽障,才刚回来,又上哪去?”薛姨妈气得直跺过。
“我去死在外面,好让娘亲你眼不见为净,反正我在家里也是多余的,还不如死了的好。”薛蟠一边硬着脖子叫嚷,一边试图挣脱薛蝌的手。
“混账东西,我几时叫你死在外面了,气死我也!”薛姨妈气得脸都白,嘴唇直哆嗦。
薛宝钗也气得不轻,哭道:“大哥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把娘亲气成怎么样了,你在外头没日没夜地厮混,娘亲也没日没夜地为你担心,你倒好,回到家里不问候她的好,反过来气她,罢了,我知道你嫌弃我们娘俩,我和娘亲明日便上京投靠姨妈去,从此丢开手,你爱乍样便乍样,从此也没人再管你,也就遂了你的愿吧!”
薛蟠眼见把娘亲和妹妹都气哭了,顿时气势为之一弱,悻悻地道:“我要嫌弃你们,天打雷劈,倒是你们嫌我才是真,也不问我在外面受了欺负,反倒责骂我!”
薛宝钗不由愕了一下,薛姨妈疑惑道:“你这霸王不欺负别人就算了,还有人敢欺负你?”
薛蝌吃惊道:“大哥你这一身是别人弄的?”
薛蟠一路上回来本打算狠狠告贾环一状的,但这时回想起贾环当时的凶狠,顿时又有点害怕,再加上到底是自己不光彩在先,也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于是一言不发,闷着头便回屋里。
薛姨妈气红了眼道:“又怪人不问你,现在问你又不说,真真混账,迟早被你气死,一了百了!”
薛宝钗拉住娘亲劝道:“妈妈不用急,把随行的小厮叫来一问便知。”
薛姨妈回过神来道:“我都气昏头了,快把人叫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促狭缺德的,竟把人往粪坑里推,就算告到应天府衙,也要讨还公道。”
薛宝钗却是娥媚轻皱,以自家哥哥的霸王性子,受了别人欺负还忍气吞声,只怕那人的身份不简单,至少咱们薛家惹不起。
很快,薛蟠的两名跟班被叫了进来,小心翼翼地跪倒跪头拜见。
薛姨妈冷着脸喝道:“狗奴才,家里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倒好,主子被欺负了,你们不护主且就算了,竟连个信儿都不知回来报,养条狗碰到生人还懂吠几声呢,养你们何用?”
两名小厮苦着脸道:“夫人冤枉啊,大爷是自己失足掉进水缸里的,可没人欺负大爷。”
“自己失足的?那大爷为何说有人欺负他?”薛姨妈皱眉道。
两名小厮不由面面相觑,薛宝钗心中起疑,便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仔细道来,敢有半句隐瞒,便让管家请家法了。”
两名小厮便一五一十,将如何遇到贾环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又道:“大爷从环三爷的家里出来就那样了,他自己说是不小心掉到鱼缸里面的,小的们当时也不在场,实不知真假。”
薛姨妈顿时沉默了,面色变幻不定,莫非是环哥儿把蟠儿给打了?
薛宝钗到底是冰雪聪明,隐隐有了些猜测,但又不好说,免得娘亲不高兴,便道:“既然是大爷自己失足,那真怪不了你们,你们且出去吧。”
两名小厮如逢大赦,连忙叩头离开了。
薛姨妈坐了片刻,转身便回房间去了,薛宝钗暗叹了口气,自知娘亲已起了疑心。
薛宝琴吐了吐舌头低声道:“伯娘好像生气了。看样子环哥哥也不知为了何事,竟把大哥给收拾了一顿,关键大哥被收拾了还不()
敢说,倒是稀奇得很。”
薛宝钗默不作声,只让人把两名小厮叫进来,重新仔细问了一遍,倒是大概知道事件起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