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黑洞确实是个大杀招，单说战斗力也首屈一指，哪怕放到全球范围内都算最强;A级之一了，这倒没什么好说;。

“那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刚才在上面阻拦我们;是一堆低阶战五渣，这么大;入侵行动他都不带点A级高手出来助拳吗？”白晟皱眉道：“难道他把人都带在自己身边了？”

“……”

沈酌沉吟少许，不置可否，缓缓道：“其实还有一点我也感觉奇怪。”

“怎么？”

“进化源是高度危险物品，一旦进入密封仓，起码几年内都不会再有任何人去动它。为什么荣亓却入侵得那么急，甚至都不能等到确定你回了申海？”

白晟想了想，扭头看向沈酌头顶：“会不会是他怕再过一段时间尼尔森;通行权限就被完全作废了？”

“其他几个监察官也这么认为。”沈酌呼了口气，喃喃道：“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

管道中三人低头匍匐，除了杨小刀对爬洞这个事情适应得太快了，手脚并用噌噌噌噌，偶尔一头撞在沈酌腿上发出“嘶！”“嘶！”吸气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半晌才听白晟鼻腔里轻轻地笑了一下。

其实只是鼻息很轻;一笑而已，数秒后却传来沈酌;声音：“……你笑什么？”

“我笑咱俩。”白晟用大拇指往上一捻，把管道内突出;钉子跟橡皮泥似;捻平，防止尖刺刮到身后将要经过;沈酌，漫不经心道：“咱俩现在可以有商有量，看着跟同生共死;战友似;，但一转眼你可能又觉得咱俩属于不同阵营，一个是进化者，一个是人类，然后你又跟防贼似;防着我，生怕我哪天就要叛变去对立阵营开始丧心病狂搞屠杀……”

沈酌冷冷打断：“我没有那么想。”

白晟悠然：“哦，是吗？”

狭窄通道里没人出声，少顷只听白晟带着微许自嘲地哈了一声。

“我比你以为得要了解你。”沈酌低头避过管道衔接处;突起，突然开口道。

白晟有点诧异，扭头瞅了一眼，但只能看见沈酌乌黑;发顶。

“任何高阶异能者进入申海，其详细档案都会在第一时间呈到我;办公桌上，包括你。当初看你那份资料花了我整整四天时间，幼年经历，父母事故，性向偏好，行为模式……成长过程中每一件可以分析出你这个人性格;事，每一个细节。”

沈酌顿了顿，说：“甚至连你大学时跑去举报飙车党，我都让人调出了当时;执法录像。”

白晟无声地啊了下，想起还真有那么回事。

那时他才十八九岁，开着人生第一辆牛气冲天;911GT3，在山道上被一帮社会人轮番超车疯狂挑衅。这个年纪热血沸腾;小伙子是很容易失去理智;，更别提他还开着GT3这样;超级性能怪兽，只要一脚油门他就能教这帮跑山党重新学做人；但问题是，白晟清清楚楚地记得，考驾照;时候明明说了跑山违反交规。

白晟这个人，对于自身拥有;强大力量天生就有种变态般;、超乎常人;忍耐和克制。他能在十几辆改装车;围堵挑衅之下清醒理智把车开下山，并立地反手一个举报，让那帮跑山党全被交警逮起来了。

“越强大;力量就代表越不可控;风险，因此我必须对辖区内每个异能者做出危险判定，超出一定范围就要驱逐出境。”沈酌淡淡道：“但你;判定结果出来居然是危险趋近于零，以至于当时我因为找不到理由驱逐你而倍觉烦恼。”

白晟噗哈哈哈地笑出了声，一边前进一边顺手把头顶几个尖锐;钉子摁平。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什么样;人，面对不同阵营会做出怎样;选择。”沈酌沉默片刻，说：“你曾经是我;战友。”

白晟安静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表情。

他们确实并肩作战过很多次。

在泉山县卫生院与荣亓;手下短兵相接，在申海市郊第一次发动抹消万物;因果律和守护一切;逆十字，在第一次得知HRG计划时许下;诺言与青涩;亲吻，在白日梦中赤|裸|裸面对彼此最痛苦，最混乱，最不堪回首;经历。

但那些仿佛都很遥远了。

在中心区陵园前所有记者;见证下嚣张搂走沈监察，那一刻发自内心;快乐与得意都好像是上辈子;事了，连回忆都带着微许遥远;酸楚。

“所以别老想着驱逐我了，”良久白晟才淡淡道。

他眯眼望向管道前方终于透出;一丝亮光，沉声说：“也许将来战场到最后，你会发现我才是你最需要争取;战友。”

仿佛心尖柔软;地方被猝不及防重重一烫，沈酌瞳孔略微压紧。

“……那我呢？”身后突然传来杨小刀闷闷;声音，“未成年人不算数是吗？”

白晟噗一声失笑。

沈酌闭上眼睛，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少顷也不由低声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