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渝州向东,要经过涪州、忠州、万州、夔州、巴州、归州、峡州,这才抵达荆州,行程一千多里,水陆并行,最快也要走十天。
从渝州出发,队伍已经走了四天了,但还在忠州地界,速度明显慢了很多,照这样走下去,二十天都未必能到荆州。
将士们的抵触情绪相当强烈,走三步退一步,磨磨蹭蹭,行军速度极慢,而且一路上都在逃亡,尤其在夜间,逃亡现象更加严重。
霍仙鸣由此专门成立了督查军,专门负责抓捕逃亡士兵,一旦抓住,就地处斩,在杀了几百人后,逃跑现象渐渐止住了。
这天晚上,船队抵达了忠州临江县,由于后面军队的行军速度太慢,船队不得不停下来等他们。
这时,一队五十余人的骑兵从远处疾奔而来,他们沿着靠近长江的官道疾速奔驰,数百步外便是长江,可以看见停在江面的大船。
“站住!”
前面有十几名哨兵出现了,拦住了骑兵队伍的去路。
这支骑兵队正是张云的队伍,他们扮作后军备先队,跟随着李乃一路过来登记粮食物资需求,倒也畅通无阻,再向前走就是比较敏感的船队区了,阉党集团和帝后的船只都位于这个区域,所以岸上才会有军队放哨,严禁来历不明的士兵靠近。
李乃上前抱拳道:“我们是后军备先队,去各处军队登记粮食物资需求。”
说完,他递上了备先队的金牌,哨兵回去商量片刻,为首哨兵道:“请稍等片刻,我们去请示一下。”
为首哨兵飞奔而去,不多时跑了回来,“你们可以过去!”
“多谢了!”
李乃行一礼,回头喊道:“我们走!”
他带着众骑兵继续向东奔行,此时,霍仙鸣正和窦文场坐在船舱内喝茶,顺利离开渝州,所有人都稍稍松了口气,只要抵达荆南,他们就彻底摆脱郭宋的威胁。
“窦翁觉得马燧、刘洽还有韩滉会是什么态度?”霍仙鸣问道。
窦文场阴阴一笑,“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只要太后和小皇帝在我们手中,他们就算有一万个不满,也得乖乖服从,除非他们公开背叛大唐,但可能吗?”
霍仙鸣呵呵笑道:“窦翁说得对,他们毕竟不是郭宋,确实不可能。”
“窦翁,新都放杭州适合吗?”霍仙鸣又问道。
“我们没有选择,放江宁,太危险,放苏州,离海远了一点,只有杭州,进可攻,退可守,实在防不住,还可以乘船入海。”
两人正说着,岸上传来了激烈的马蹄声,两人同时向岸上望去,黑暗中,只见一队骑兵从远处疾速奔来,而快速向东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霍仙鸣吩咐左右道:“去问一下,刚才过去的骑兵队是做什么的?”
一名宦官跑出去问了,不多时,回来禀报道:“启禀仙翁,娄将军说是备先队的骑兵。”
备先队这个名字还是霍仙鸣想出来的,就是后军派来登记粮食物资需求的队伍,霍仙鸣恍然,他又问道:“我们这边的需求登记了吗?”
外面传来一个将领的声音,“回禀仙翁,我们已经登记了,包括一千条毛毯也一并登记,明天上午会送来。”
夜里江面上颇凉,他们便想增加毛毯御寒。
窦文场笑道:“仙翁不会怀疑他们有诈吧!”
霍仙鸣摇摇头,“这倒不会,李万荣虽然有点让人不放心,但毕竟跟随我们多年,我考虑过,就算他忠于太后,只要太后平安无事,他也不会有异心,再说太后船只防备严密,他们几十人能做什么?”
“仙翁总是把人想得太好,咱们去了杭州后可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的手软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说得对,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放过一人!”
两人一起鼓掌大笑起来。
..........
张云一行又奔行了十几里,前面岸上忽然出现了上百顶大帐,大帐围成一个半圆,将一艘两千石的大船包围住。
张云还发愁怎样才能找到帝后乘坐的大船,现在他忽然找到答案了,防守得这么严密,只能是这艘大船了。
他们出发前做了周密的计划,他们在长江北岸放了几艘乌蓬小船,只要找到大船后,小船会过来接应。
众人立刻按照计划行动,两名水性特别好的士兵潜入长江,向对岸游去,他们的任务是找到两艘小船,把它们引导大船这边来。
张云在观察敌军的防备情况,绝大部分士兵都应该入睡了,但有哨兵在大船前面的空地上来回巡逻,大船上也有几名哨兵在来回踱步。
“张将军,这支军队是左银台的卫士,个个武艺高强,不好对付!”
“左银台不是解散了?”张云问道。
“左银台的江湖武士解散了,但从军队抽调的精锐卫士还在,就是这两千人,由俱文珍直接统领,目前暂时没有名字,我们还是叫他们左银台卫士。”
说到这,李乃长长叹息一声,“防备太严密了,只要我们一动手就会暴露。”
张云微微一笑,“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里面有我们的内应。”
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