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府后的三年,心中的百般滋味。
和她相比,殿下素来皆是站在王妃那边的。
至于让旁人觉得她身负盛宠,除了付铭的原因外,李侧妃心中也隐隐约约猜得到些许。
任何地方,皆需要平衡。
后院也是如此。
只要后院不出乱子,王妃一家独大,对殿下来说,可未必是什么好事。
若非如此,殿下怎会让她对王妃放肆?
殿下在乎嫡庶之分,也甚在意王妃,可偏生王妃如今正在产房中,结果不明的情况下,殿下居然还分得出心思去关心姜韵。
她越过众人,视线直直落在姜韵身上。
姜韵自然察觉得到李侧妃的视线,可她却只作不知。
今日李侧妃特意送上的这份大礼,她总有一日会还回去,之所以隐而不发,只不过是因如今她位卑于人罢了。
姜韵仰头看向付煜,有些迟疑地看向产房:
“可是……”
付煜打断她的话:“这里用不到你。”
似怕她会执意留下,付煜拧眉加了句:
“你若再出了事,不过是添乱罢了。”
一句话,说得姜韵浑身不自在,她咬紧唇瓣,堪堪垂眸,轻声呐呐道:“那我听殿下的。”
付煜说完那话,其实也有些后悔。
尤其在女子脸色生白后,他立即移开了视线,就听女子小声地说:
“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付煜偏头看去,就见她眸中一抹担忧直面朝他迎来,还夹杂着些许不安。
付煜自然知晓她这份不安从而何来。
他心底有些恼。
莫非他就是这么不分是非的人?
和她无关的事,皆会怪罪到她身上?
姜韵待他素来会装可怜,对着她,他一句狠话也说不出来。
可姜韵走后,付煜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他凉凉扫了眼张盛,负手而立,沉声说:
“继续。”
张盛心中有些惋惜。
若姜韵姑娘还在院中,哪怕为了照顾姜韵姑娘如今的身子,殿下也会压着些脾气。
顶着殿下稍凉的视线,张盛忙低下头:
“奴才一直派人守着正院,直到殿下回府时,王妃也一直未出意外。”
换句话说,张盛心中也觉得自己冤枉。
特意挑在殿下回府时候,将姜韵姑娘有孕的消息透露给王妃知晓,这摆明了是有人精心算计。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他时刻谨慎一点都不敢松懈,可谁知晓,就这样,还是让人钻了空子。
张盛话音甫落,李侧妃就徐徐添上一句:
“昨日妾身还听说,姐姐本想亲自去迎殿下回府,谁能料到……”
她没说完,就叹了一口气,似甚是惋惜。
付煜紧紧按住扳指,因付铭之故,他素来对李侧妃不会过多苛责。
可李侧妃如今的话,却是让他气极反笑,脸色倏地冷下来:
“够了!”
李侧妃一顿,惊疑不定地看向付煜。
付煜扯了扯唇角,掀起眼皮子看向她:
“侧妃是在说府中不该有人怀孕,还是在说王妃善妒?”
即使李侧妃话中的确有这抹含义,但被付煜挑明时,李侧妃脸上依旧刹那间褪尽了血色,砰一声跪地,院子中顿时乌压压地跪了一片。
即使她和王妃素来不和,但妄议王妃善妒的罪名,却也不是她能担得起的。
对李侧妃的动作,付煜眸色都未动一下,只平静地说了一句:“你管着后院,却叫王妃早产,李氏,你难逃其责。”
从侧妃到李氏,只一个称呼的转化,却叫院中的人顿时噤若寒蝉。
殿下素来宠爱侧妃,甚至往日王妃为难侧妃时,殿下也隐隐护着侧妃。
如今殿下忽然对侧妃生怒,叫旁人心惊不已。
就在李侧妃身后,陈良娣垂着眸,心中无奈。
侧妃想要作甚,她隐约猜得到些许。
她不知侧妃可察觉到了,但适才姜韵一开口,她就听出了姜韵和以往的不同。
即使姜韵在府中的身份一直有些说不出的微妙。
但姜韵自身却是颇为规矩。
一口一个奴婢,叫人根本抓不着她的错。
可方才,姜韵和殿下说话时,却没用“奴婢”自称。
她打眼瞧着,姜韵并非得寸进尺之人,那叫姜韵能有这般变化的原因,只可能是殿下特意要求。
连姜韵自称奴婢,殿下都觉得不喜。
侧妃凭甚会觉得,殿下会因王妃一事迁怒姜韵?
毕竟,在这件事中,姜韵何其无辜?
陈良娣稍稍抬头,却没看向付煜和李侧妃,而是朝一侧的产房看去。
她曾经不解,王妃娘娘性子不算和善,怎会任由世子一称呼流传下来?
可如今,她却是有些明白了。
陈良娣忍不住心中摇头。
定国公府走出来的嫡女,即使被情爱冲昏了头脑,却也不是傻子。
只盼着王妃这一胎,不要是嫡子,否则,这府中的天恐是真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