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哭着跑回前院的时候,将张盛吓得一跳。
“姜主子出什么事了?”
一见铃铛的样子,张盛下意识就认为姜韵出事了,说着,就要往淬锦苑去。
殿下不在府中,淬锦苑事事皆要他把关,他可一点儿都疏忽不得。
谁知铃铛一抹眼泪,哭着说:“张公公,我家主子未出事。”
时间久了,她一句主子叫得甚是自然不过。
张盛停下来,觑过她一眼,心脏落回原处,没好气道:
“姜主子没事,你哭什么?”
好歹是跟在自己手底下几年的人,张盛训起来,倒也没什么顾虑。
铃铛瘪起唇,委屈道:
“主子她都好几日未曾好好用过膳了,厨房送去的饭菜,主子皆不爱用,才短短几日,主子就瘦了一圈,再这般下去,她身子哪熬得住?”
她一脸担忧着急,迫切地看向张盛,显然是想要张盛想办法。
让张盛噎了半晌。
他深深皱起眉头:“太医去看过了吗?”
铃铛点头:“看过,但太医说,这是孕期正常反应。”
能让铃铛哭着跑来前院,姜主子的情况必然十分严重,张盛跟着铃铛跑了一趟淬锦苑,看见姜韵时,委实惊住。
较于一月前他见过的姜韵,如今她脸色泛白地被绥枝搂住,屋子中透着股涩味,张盛看了眼桌子上的饭菜,就和铃铛所说的那般,基本未动。
姜韵的确瘦了。
她身子本就单薄,如今脸颊瘦得下颚尖细,越显姣好的眸子甚大,离远看,只有腹部微微隆起,让人平白生了分担忧。
就似曾经的王妃。
这个念头刚升起,张盛就惊出一身冷汗。
毕竟王妃那胎的下场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下好了,根本不用姜韵故意去装,她吐得腿软,根本下不了地。
张盛满怀心事地上前:“姜主子可有什么想吃的?”
这天南地北,水里游的,天山飞的,但凡姜韵说得上来,张盛怎么着也得给她寻来。
张盛是这般想的,可姜韵却是怔了下,遂后摇了摇头。
她干扯了扯唇角,挤出一抹笑:
“劳张公公亲自跑这一趟了。”
张盛没注意到她那片刻的怔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走,铃铛就拧眉说:
“要是殿下在,就好了。”
姜韵脸色似乎顿时黯然下来。
绥枝无语,谁不知道殿下在就好了?主子都够难受了,明知主子想念殿下,还偏生火上浇油。
张盛回了前院,没有两日,就开始寻各种的厨子。
消息根本瞒不住。
姜韵不去请安,可总有人对她不满,何侍妾早就对姜韵酸味:
“娘娘,这些日子府中动静可不小,张公公去了一趟淬锦苑,就开始各种折腾,虽说姜良娣如今怀着身孕,但不经娘娘,直接麻烦前院,这未免有些不将娘娘放在眼中了。”
王妃才是后院之主,如今殿下不在府中,姜韵居然直接越过娘娘,去寻张盛。
何氏心中冷笑。
姜韵恐怕还以为她是在前院的时候呢!
何氏话一出,原有些热闹的正院顿时安静下来。
王妃脸上情绪淡淡的:“她是前院出来的,前院格外照顾她些,也在所难免。”
一句话,将姜韵的不敬就轻飘飘地带过。
何氏有些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了王妃一眼。
她有些不懂,王妃为甚对姜韵这般好?
明明在姜韵进后院前,王妃还对姜韵各种不满。
不仅她不解,后院其余人也同样疑惑,反倒是陈良娣不着痕迹地扫了王妃一眼,又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看似帮姜韵说话,可这番话,却不亚于将姜韵放在火上烤。
这后院女子最在乎的是什么?
宠爱,权势。
而这两样,和前院息息相关。
王妃的一句话,就说了姜韵和前院关系匪浅,难免叫后院女子心中起些异样。
离付煜回长安的日子越来越近,府中的气氛明显越来越紧张。
请安时,姜韵被提起的次数越来越多,多到陈良娣都察觉到不正常。
终于这日,许良娣不紧不慢地放下杯盏,她抬手按了按额角,似被吵得不耐烦,轻蹙细眉道:
“娘娘,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众位姐妹之所以吵成这般,不过是觉得姜妹妹对娘娘不敬罢了。”
王妃朝她看去:“那许妹妹觉得该怎么办?”
许良娣一身粉裳十分娇媚,若论起年龄,她在府中其实不算小,可偏生她穿一身粉嫩色再自然不过,她顿了下,才说:
“姜妹妹病了这么久,我们同为后院姐妹,不去看望,也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她抬眸,轻轻道:“不如,我们去淬锦苑瞧瞧姜妹妹吧?”
话音甫落,王妃还未说话,陈良娣就摇头打断:
“许良娣好意,可如今姜妹妹有孕在身,她胆子又小,这么多过去,万一吓到了她,谁担得起后果?”
她脸色不变,直接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