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姜韵来说,殿选那日不过是走个流程。
其余秀女紧张兮兮地等待面圣时,姜韵只需要露个面,就直接被留了牌子,其特殊之处让所有人都难免侧目。
姜韵和洛瑜同一批进殿面圣,前后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两人一同出宫,是刘福亲自送的她们。
该说是刘福送的姜韵,洛瑜恰好沾了光。
宫门前,肃侯府的马车早早停在了那里,洛瑜觑见马车旁的人,稍许惊讶,遂顿,她看向姜韵,似有些说不出道不明的羡慕:
“肃侯爷待你真好,竟亲自来接你。”
肃侯身为圣上身边的近臣,不用多想,就知他必然公务繁忙,可即使如此,在知晓姜韵今日出宫时,也早早地守在了皇宫前。
姜韵也未想到卫椋会亲自来,她朝洛瑜身后觑了眼,抿唇笑道:
“有甚好羡慕的?你不也有人来接?”
洛瑜回头,就见她兄长站在马车旁,洛瑜稍顿,对姜韵的那抹羡慕顿时散去。
她母亲和两位兄长皆待她极好,她没甚好羡慕旁人的。
说话间,素安和素楠已经走近,替姜韵撑起油纸伞,身后涌出宫门的秀女越来越多,姜韵和洛瑜都消了说话的心思。
卫椋离得远,但也看见姜韵正在和一女子说话,他扫了眼将军府的马车,轻挑了下眉梢。
不过,他并未问姜韵关于洛瑜的事情。
“在宫中可好?”
姜韵被小心地扶上马车,闻言,轻敛着眸眼:“父亲打点好了一切,女儿自然皆好,如今,只需要等圣旨了。”
父女二人之间无话,一路回了肃侯府。
圣旨是在翌日送达肃侯府的。
历来选秀入宫的后妃位份都不会超出嫔位,姜韵却是被封为修容,一入宫就是三品。
在宫中,三品素来是条分界线,三品以上妃嫔方可称为娘娘,可为一宫之主,可亲自养育皇嗣。
卫椋捻着圣旨:“一入宫就是一宫之主,本朝以来,你还是独一份。”
姜韵也未想到,有些惊诧:
“我还以为他顶多会给我贵嫔之位。”
贵嫔和修容看似只差一级,但地位却天差地别,姜韵也未想到,付煜会做到如此。
肃侯之女入宫即是主位,早就传遍了后宫。
翌日请安时,坤宁宫中不似以往安静,皆对这次秀女的位份觉感到惊诧,有人忍不住道:
“即使卫氏是肃侯之女,但一入宫就是主位,可是太过了些?”
自打复选那日后,皇后就一直有些无精打采的,她做了几日噩梦,皆是姜韵丧命火海,又回来抢走二皇子的情景,让她看起来有些精神萎靡。
皇后揉着有些抽疼的额头,恹恹地扫了说话的妃嫔一眼:
“那你欲如何?让皇上收回成命?”
吴嫔顿时堪堪噤声。
她若敢对皇上提意见,哪里还需要在这里和皇后说废话?
淑妃拢了拢青丝,笑呵呵地道:“待晗修容入宫后,你们也许就知皇上为何给她位份如此之高了。”
“够了!”
皇后忽然冷声打断淑妃。
自选秀开始,她耳边就一直出现关于姜韵的话,让她烦不胜扰。
淑妃看似对她恭敬,但每句话皆戳在她心头的伤疤上。
晗修容?
修容本就位至三品,皇上竟还给了其封号。
晗一字,意为天色将明,寄托希望美好,皇上这是觉得姜韵往日受尽苦楚,日后将会苦尽甘来?
听闻这个封号后,皇后心中不知如何憋得慌,哪里想听淑妃再次提起?
皇后强撑着精神,道了句新妃近几日会陆陆续续进宫,就直接散了请安。
请安散后,余贵嫔跟在贤妃身后,她似乎有些低落。
贤妃扫过她:“从昨日起,你就这般闷闷不乐的,是怎么了?”
余贵嫔扯着帕子,被贤妃点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我只是觉得,人和人是比不得的。”
就如同姜韵,刚进府,明明不过一个婢女,却得皇上喜爱,刚进后院,就是良娣之位。
如今她又以卫钰身份进宫选秀,也是越过众人,直接就被封为了修容。
旁人可能一辈子都到不了的位置,她轻轻松松就得到了。
饶是余贵妾这般心态大大咧咧的人,都觉得落差甚大,况且其余人呢?
贤妃稍顿,没去安慰她,反而直白道:
“本就比不得。”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姜韵什么都不用坐,就尽得好处?
若只看得到表面荣光,那活该余贵妾心中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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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韵进宫那日,风和日丽,修容可带两名侍女入宫,姜韵没犹豫,直接带了素安和素楠入宫。
站在宫殿前时,姜韵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惊讶。
宫人恭敬地垂头:“修容娘娘,我们到了。”
姜韵稍抬起头,宫殿牌匾上的字就引入眼帘——承禧宫。
姜韵眼睫轻颤了下,她不是刚入宫的新人,她甚至比一些后妃都要清楚承禧宫的含义。
承禧宫位置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