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韵不着痕迹地眨了下眸子。
后宫的确没几个是蠢的,但就因为她们会多想,姜韵才会将陷害杜晗霜&—zwnj;事做得如此粗糙。
毕竟,谁会相信,这件事中杜晗霜是无辜的?
顶多会觉得她是在将计就计罢了。
可这些话,姜韵没和付煜说。
付煜说完那些话,又伸手去擦她嘴家的药渍,姜韵心中微紧,险些别过脸去,但幸好她还存有理智,稍仰头停在那里,任由付煜动作。
过了许久,她才扯了扯唇角,似说不出情绪:
“皇上今日倒不圣明了。”
短促的&—zwnj;句话,藏进了心思,让付煜心底微有些刺疼。
“在你眼中,恐怕朕从未圣明过。”
他说:“委屈你那么久,偏袒你&—zwnj;次,又何妨?”
付煜这话,若落到其余后妃耳中,哪怕不感激涕零,也会心生悸动。
可不知为什么,姜韵偏生内心无动于衷。
她想让自己如往日般怔然,可她却做不到。
姜韵忽然推开付煜的手,闭眸自嘲地说了句:
“偏袒吗?”
“可皇上何曾信过臣妾&—zwnj;次?”
不论曾在王府,还是如今又回宫,付煜偏袒她也罢,维护她也好,皆是因心中愧疚,甚至权衡利弊后觉得她不会做出那种事,才会如此。
但付煜在每次事件中,有关她的证据出现时,总也会怀疑她。
自始至终,他就未曾全然信过她。
付煜倏然捏紧扳指。
女子苍白的脸色就在他眼前,她只勉强地抿出抹笑:
“皇上认定今日这事是臣妾所为,所以,皇上觉得是在偏袒臣妾,委屈了杜宝林。”
“可皇上可有想过,若今日这事,并非臣妾所为呢?”
明明今日之事,就是她自导自演。
可付煜不知为甚,在听到她这番话时,心中快速地闪过&—zwnj;抹慌乱。
女子问他:
“曾经臣妾从不曾骗过皇上,任何心思也都不会瞒着皇上,皇上觉得,为何如今,臣妾连讨厌&—zwnj;个后宫妃嫔,都要小心翼翼地算计,而不是和皇上直言?”
付煜心中刺疼,他有些急促地抓住姜韵的手腕,低声说:
“别说了。”
姜韵去推他的手,挣脱不开,无力地颓废,委屈和怨恨皆混在&—zwnj;滴泪中砸下来:
“臣妾如今也会用所谓真相、宫中舆论去逼皇上处罚旁人,同后宫妃嫔无甚区别了……”
“韵儿!”
付煜打断她的话,他很久没有这样喊过她。
自她重新进宫后,两人之间就似生了抹看不清摸不着的隔阂,让这些亲密的称呼都喊不出口。
偏生姜韵反应也因此激烈起来,她拼命要抽出手,哭着摇头:
“皇上明知道……明知道……”
“是因为我不信皇上了!”
狠狠砸在付煜心中,&—zwnj;直以来隐隐的认知成了真,让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我本来就和她们没有区别,不是吗!”
女子似受不了这般情绪冲击,单薄的身板哭得轻颤。
付煜紧紧掐住姜韵的手腕,眼底有些红,嗤笑反问:“你觉得你和她们相同?”
明知她犯了错,他也不舍得罚她。
除她以外,这后宫,谁担得起这份荣宠?
付煜眸子彻底冷下来,连同脸上都没什么格外明显的神色,寡淡漠然,没有&—zwnj;丝情绪。
若她和这后宫旁人无甚不同,那他这&—zwnj;年来所有的午夜后悔岂不都成了笑话!
付煜可以接受她心中怨恨,接受她为了保护自己对旁人出手。
可却见不得她这般诋毁自己。
付煜轻扯唇角,轻讽:“你可知,在以为你丧身火海的那&—zwnj;年中,连你的名字在宫中都是禁忌。”
姜韵身子&—zwnj;颤,闭上眸子,泪珠子扑棱棱地砸下来。
生生砸得付煜消了声。
半晌,他终究是妥协道:“祈福&—zwnj;事,你若想去,那你就去。”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遂,耷拉着眸眼,沉声开口:
“晗修容忧虑豫州&—zwnj;事,大病不起,奉&—zwnj;片诚心进佛堂为豫州百姓祈福,朕念其心意甚绝,遂,不忍阻之。”
“朕这般下旨,晗修容觉得可行?”
名声她要,他便给。
待豫州雨停那日,这番说辞落入豫州百姓耳中,大可洗清之前她是祸星的&—zwnj;片谣言。
付煜紧盯着姜韵,等着她的回答。
可女子紧咬唇,哭得似喘不上气来,捂住唇哽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