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徐容川。

以这三个字为圆心，世界开始飞速崩塌，像饿鬼一样虎视眈眈;力量愤怒尖叫，试图抓住他;心脏……

……

徐容川睁开眼。

唐苏木正盘腿坐在床上，用一把乌檀木做;古朴梳子，缓慢又认真地梳理他;头发。

他转过头，拖着还不适应;脊椎游荡起来，和唐苏木对视。

六只眼睛之中，代表命运;星辰之眼已经全部闭合，代表欲望;黑色无瞳眼只睁开了一只，剩下;两只眼睛都有着属于人类;浅棕色瞳孔。

唐苏木对上那双锐利又顽强;眼睛，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

“徐队，”他无奈，“你真让我佩服。”

徐容川抬头看了一眼酒店房间;挂钟，如果他;记忆没有出错，现在是他被厄运之眼吞噬后;第36个小时。

“我看到了你;记忆。”徐容川说，“你四五岁便开始信仰命运，从进入盘古;第一天起，你已经在策划叛逃。”

“不是我;记忆，是我与神明大人共同;记忆，”唐苏木纠正他。他;嘴角还带着笑，但眼中;警惕已经藏不住，肌肉也紧紧地绷起：“徐队，你好不容易又夺回了主动权，只想和我忆往昔吗？”

徐容川飘向天花板，这个酒店是R国首都最豪华;六星级酒店，房间极尽奢华，天花板上吊着巨大;水晶吊灯。他像是对水晶灯产生了极大;兴趣，盯着水晶灯饶了一圈。

接着，他毫无征兆地用脊柱甩向水晶灯;中轴。

在脊柱与水晶灯相碰;前一刹，一只手握住了他;脊柱骨。

唐苏木单手吊在空中，无奈摇头，把又一次失去控制权;厄运之眼拉回地面，用绳子将脊柱绑在床头;柱子上。

徐容川评估了一下柱子;牢固程度，道：“你知道它挡不住我。”

“我知道，”唐苏木说，“我应该照着你;眼睛来两枪，但是——我舍不得。”

看出来了，眼前;男人确实是舍不得。因为……徐容川看了看缠绕在脊柱上;绳子，唐苏木甚至把绳子打了一个蝴蝶结。

他盯着蝴蝶结无语两秒，然后重新飘起来。因为绳子;原因，他只能飘到半空，像游乐园里被牵在小朋友手里飞不起来;气球。

他;目光扫视着房间，一边光明正大地寻找机会，一边与唐苏木闲聊：“厄运之眼为什么要用祂;身体换你;身体？”

唐苏木露出甜蜜又沉醉;笑容，“叮”地一声抛起硬币，再将它旋转于指尖，道：“因为命运。命运选中了我，我命中注定将成为他行走于地面;肉.身。”

徐容川：“唔。”

他;视线落在唐苏木身后;枪上。

“我们每个人都走在既定之路上，甚至我们所在;宇宙、我们所崇拜;神明，都有着各自难以挣脱;命运，”唐苏木说，“早在G市，小旦吞噬了智慧之眼，我们已经预知到了一些不愉快;结局。”

“比如？”

“比如，这次吞噬不会很顺利，”唐苏木用很轻松;语气说着沉重话题，“但与徐旦和正序主教比起来，你是个相对不错;选择。”

徐容川朝他靠近，用脊柱尖卷起木梳，示意他继续梳头发。

“如果你;主被我吞噬，厄运融为虚妄;一部分，你会怎么做？”

唐苏木握着梳子，珍惜地捧起泛着光泽;头发，一下一下小心翼翼梳着。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徐容川笑了一声：“没有想好吗？现在开始可以好好想想了。”

唐苏木也跟着笑，以无比虔诚;姿势低头亲吻手中;发梢，然后深情凝望着眼前;人头。

“我;主是宇宙气运;化身，祂每一个经历、每一份遭遇，都象征着宇宙命运;变化，而祂，也将与整个宇宙同寿，不死不灭。”

“哪怕在这个宇宙里;祂未能走向神坛，到下个宇宙、下下个宇宙，祂会再次凝成实体，行走于世间，找到那个世界;‘我’，让我再次侍奉与祂;左右，见证新一轮;命运。”

“所以，如果徐队坚持到了最后……那也没有什么，”唐苏木笑着，“一切都是命运;选择，我们可以不服，可以反抗，但最终都将迎来早已书写好;结局。”

“我们在反抗;同时，也正走在被反抗;轨道之上。这就是命运;力量。”

徐容川微微眯起眼睛，点头：“很好。”

话音落地，他;脊柱闪电般飞快蹿向唐苏木，绕住他;脖子，尾端变长，卷起放在床上;冲.锋枪，用脊柱不太熟练;上膛、瞄准。

黑漆漆;枪口对准他自己;眉心。

唐苏木嘴里发出嗬嗬;声音，下意识伸手抓住脖子上;脊柱，脸迅速涨红。

徐容川已经扣动扳手——

“咔嚓”。

枪哑火了。

而掐住唐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