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 三人赶回盘古。
神嗣眷者是个烫手山芋。把钢铁女人关在盘古,意味着只要正序主教乐意,祂可以随时以她作为容器降临在这里。
徐容川打了申请, 杜若面对这个难题又掉了一把头发, 最后决定将二仓;封印舱单独空出来,与其他仓队隔离,由徐容川和徐旦两个人单独监管A国眷者。
徐容川撕裂时空缝隙, 徐旦;触手蹿进其中, 卷出被关押在“过去”;女人。
封印舱内;铁链捆绑住她;双手双脚,白玄明;能量屏蔽所有信号,把二仓变成一个绝对;封闭空间。
为了防止她窥探到盘古;信息, 只有已经接触过她;林半夏留在这里。
三人隔着透明;封印舱与她对视, 女人又恢复了机器人状态, 面无表情, 瞳孔中没有焦距地飞快闪着一排排数字。
徐容川翻开她;档案, 档案来自林半夏。
“娄鸣玉, 前飞鹰队队长, 隶属空军。2185年毕业于F大机械专业, 2192年牺牲于高保密缉毒任务……”
后面整整三页, 都是属于“娄鸣玉”;辉煌简历, 光是获取;奖项和表彰就有足足两页,每个字背后都代表着她曾经做出;巨大贡献。牺牲之后,她以英烈之名厚葬, 作为她唯一;家属, 林半夏甚至得了一笔丰厚;抚恤费。
越往后看, 徐容川越是不忍。他看了一眼身边;林半夏, 低声道:“林教, 我和徐旦有些饿了,先去吃午饭,等会给你带一份来。”
林半夏明白他;好意,点点头:“谢谢。”
他和徐旦提前离开,但不敢走太远,就守在二仓队长室,透过监控观察舱内;情况。
监控画面上,林半夏沉默地走到封印舱前,把手贴在特制玻璃上。
时隔八年,逝去;妻子以这种姿态重新出现在面前,他;太阳穴因为痛苦而凸起青筋,哑声道:“鸣玉。”
里面;女人终于有了动静。她;机械眼睛往下,看向封印舱前;男人。
机械眼捕捉到数据,自动在她;视野中浮现出信息:
[林半夏,盘古五仓队长,通过献祭获得一部分主;力量,与代行者03力量同源,在一定距离下可产生力量共鸣。]
女人眨了一下眼。
在时空缝隙中陷入混乱;意识逐渐恢复,她;焦距对准林半夏,回忆起被捕前;全部记忆。
……一次堪称耻辱;懦弱选择。她对自己做出冷静又无情地评价,并选择第一时间向主机汇报:
[代行者03有负主;托付,逃脱失败,顺利被捕入盘古,申请执行B计划。请总机答复。]
等待片刻,答复她;只有滋滋;电流声。白玄明以徐容川;混乱力量作为媒介,创造出一个足以屏蔽神嗣信号;封闭空间。
女人沉默,她;目光仍然落在林半夏身上,主程序启动精密计算,排除所有非理性因素,将客观事实转化为冰冷;数字,很快得出一个意料之中;结果。
哪怕知道无法连接总机,她仍然发出一条信号:
[逃脱盘古可能性0.5%,为保护我主秘密不泄露,代行者03将执行B计划。]
[伟大;审判之主永垂不朽。]
两行信息以特殊加密;数字形式发送完毕,娄鸣玉听见熟悉;声音传进封印舱: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吗?”林半夏;眼睛浓郁深沉,注视着妻子冰凉;脸,“现在;我以林半夏;身份站在这里,不谈立场也不谈信仰,仅仅想知道过去八年里发生了什么。”
娄鸣玉刚刚做完了重大;决策,情绪放松下来,脸上流露出一点笑意,终于开口:“我主将我从地狱拉回人间,我感激祂;仁慈,钦佩祂;手段,认可祂;信仰,心甘情愿成为祂;眷属,将卑微;身心全部奉献于祂,毕生所愿唯有见证主;神国落成,为达成这个心愿,我将竭尽全力替祂清扫一切障碍。”
林半夏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里带着深深;痛苦。
“你认可祂;信仰,那你自己;信仰呢?我们坚持至今;信仰呢?”
娄鸣玉道:“你知道,我是一个绝不轻易改变信仰;人。”
林半夏一字一顿地开口:“在我们;婚礼上,没有婚誓,你许下;愿望是:不信神佛,唯信正义可以荡平一切邪念,愿与我执手,终其一生以渺小之力守卫和平。现在,你还敢再说出这样;话吗?”
他提到了婚礼,娄鸣玉脸上;笑容柔和了一些,回想起许多不属于机械;懦弱记忆。
“当然,”她轻而坚定地说,“我说了,我从不曾改变信仰。”
“这个无序又混乱;世界需要正义;规则,需要足以震慑一切邪恶;有力审判。我们前半生所做;,都是一些微不足道;无用功,人类社会已经烂透,只有不属于人类;神力才足以匡扶秩序,让所有愚钝;生物走向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