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头时,发现自己晾的是黑色的内衣小裤。
眉尖就这样皱起。
一个家有异性就是不便,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室友带对象回来时,她要另找同事出去过夜。
捏着湿透的内衣小裤回了房间,从衣柜里拿了出差用的晾衣绳,在靠窗的墙上挂起衣服。
就这样与潮湿和阴冷过了一夜,第二日清早,屋外再次响起了动静。
陆西岭穿了件黑白条纹的毛衣,宽肩阔胸将毛衣穿出了随性的慵懒感,此刻男人单手拿热水壶冲咖啡,浓郁的香气唤醒了池梦鲤。
她目光从他毛衣上挪开,就看到桌上放了碗面条。
“你这班上到什么时候。”
池梦鲤双手撑在桌边,兄妹之间的关系便是如此,再讨厌再不想相见,还是不得不回家吃饭。
“副总找我谈转岗的事。”
男人坐到对面餐椅上,姿态悠闲地喝咖啡。
池梦鲤觉得陆西岭的厨艺很神奇,它能保证入口,但不保证过程,比如这碗羊肉面,肉不腥不骚,入口就知是好肉,汤也没有糊锅,但它煮得黏黏糊糊的,像疙瘩汤。
筷子上下了两次,陆西岭看她:“那还想做吗?”
筷子一顿,有热汤烫到她唇角,池梦鲤低头:“你现在有想过找些事做吗?”
男人闻言,下巴朝她那碗面挑了挑。
池梦鲤抬手扶额,说也说过了,陆西岭不过是没事做,就像众多退休后无事可干的老年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生儿育女,好给他们找点活干。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
她话落下,陆西岭神色如常:“这个年纪,确实应该多些交际。”
这句话耳熟。
自从那一夜衣衫不整在陆西岭面前丢脸之后好几日,池梦鲤终究不得不硬着头皮回陆宅吃饭,当时在饭桌上,陆爸爸陆妈妈也是这么说的,问她在学校有没有交到好朋友。
池梦鲤不敢让养父母担心,只会说好话:“女同桌给我送了个小包包。”
说着从椅子上下来,到沙发边拿来一个黑色的小挎包给他们看。
她只是出于分享而已,但陆父陆母相视一眼,妈妈才恍然大悟地笑说:“爸妈给你张卡,你也要买样东西回礼。”
池梦鲤猛地摇头,推却道:“我答应给她画幅画。”
最后陆父陆母无奈,对池梦鲤道:“不要这样客气,你知道是陆家欠了池家的恩情。”
钱最终还是到了池梦鲤的口袋,因为陆西岭开口:“推来推去看得人烦,拿了钱一样给妈画幅画。”
池梦鲤一听到陆西岭开口就有些怕,最后爸爸笑说:“大哥说得没错,你们是同龄人,爸妈的话不听,总得听大哥的。”
所以小孩堆里才有孩子王。
但池梦鲤不是听陆西岭的,纯粹是不想与他有交集,说什么便点头好了。
只是叛逆期延迟发作,此刻的小小出租屋里再也没有陆父陆母的关爱了,而那个不可一世的傲娇公子哥却变本加厉地霸占她的地盘。
害她连晚饭都不能回家吃。
池梦鲤越想越气,出来上班的时候还把那堆前室友留下来的东西带走,上次陆西岭收拾次卧的时候都扔到了垃圾桶旁边的纸箱里。
廖梵也烦,找池梦鲤聊天,她为家里过年催婚的事闹心,看到池梦鲤寄走的箱子里还有男性用品剃须刀,叹道:“上哪儿找个会用剃须刀的男人啊?”
“这是什么条件?”
廖梵微微一笑:“就是能照顾好自己的、一个正常男人的条件。你不知道现在男人多是不能自理,隔一段时间就要去洗浴中心让人帮忙洗澡吗?”
“洗浴中心?”
听到这四个字的萧湘君忽然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说:“行,我也得找个美女给我按摩按摩,再干下去脖子要断了。”
池梦鲤跟着也在洗浴中心吃了顿自助餐,浴室自带暖气,洗好澡再回家,就能直接睡觉了。
如果不是家里有个男人,她不会这么卑微地在外求生。
逋走进出租屋,电视机里传来音量适中的对话,寒冬腊月的室内有了暖气,男人穿着件大毛衣,这次是青绿色的。
看来是洗过澡了,不用上班的人就是好,池梦鲤绕到厨房,因为焗过桑拿,出了汗后特别想喝水。
一杯温水咕嘟嘟地吞进肚子里,她又倒了一杯,拿着往房间走,经过客厅的时候,听见男人道:“先去洗澡,睡前要把电热水器关了。”
“洗过了,我去关了吧。”
男人手里的遥控器静止了音量。
“洗过了?”
陆西岭坐在沙发上,宛若一家之主,温声审问她:“今晚见了什么朋友?”
池梦鲤去阳台按了热水器的触屏键关掉电源,打着哈欠道:“我浑身酸死了,告诉你也不认识啊。”
说着就去拉浴室的门,今晚喝水有些急,小腹里涨满水意,然而就在她去开门时,忽地听见“吧嗒”一声,好像金属反锁的声音,总之,她此刻进不去洗手间了!
一张脸急得有些发红,双手去推门,转头下意识看向陆西岭,他此刻单手搭在沙发扶手上,宽肩慵懒地倚着,手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