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梦鲤后背又是一层薄冷汗。
想不到Miss许也笑了,说:“画得挺生动,跟谁那么大仇?”
“只是普通速写。”
“怎么旁边还画了花?”
“反衬。”
Miss许了然地点了点头,忽然画风一转,问她:“陆西岭还有叫你给他抄作业吗?”
池梦鲤吓得校服里的肌肤陡然涌起一阵麻意,脑子嗡嗡,这时办公室里有人走了进来,脚步声带着细微的散漫,她一下就听出是陆西岭的步子。
“别的科不管你,我这门得管着,梦鲤同学是艺术生,她那么忙都能把作业给我交上来,你以后别拿训练的事搪塞。”
陆西岭是体育特长生,池梦鲤是美术生,两人站在文化课老师的办公室里,她不知道陆西岭什么想法,她反正心跳跟着Miss许捶在桌上的手一样地震。
关键是,她捶的还是画了陆西岭丑照的绘图本。
一时间又想笑又紧张,只听少年落了声:“她确实有时间,上英语课学美术,上美术课不知道是不是在学英语。”
一句话让她嘴角的笑顿时凝住,猛地抬头,看到陆西岭的视线落在桌上那副面目狰狞的小像上。
应该!
应该认不出来是画的他吧!
虽然上面画了跑道和全身躬着的姿势,还有一路开出来的梅花……
陆西岭的话阴阳怪气,Miss许把两人训了一顿扔了出去,绘画本自然还给了池梦鲤,警戒她老师什么都看得见。
从办公室出来,陆西岭垂眸看她,似笑非笑道:“小心点,老师什么都看得见。”
“我没跟老师告状,我之前被她发现抄作业就立马跟你说过了……”
“挺闲啊,上课画梅花,家里那副还不满意是吗?”
池梦鲤不敢跟他在课室的走廊上保持太近的距离,离着他几米远答:“我说了,是花梨木配不上陆家的腊梅,我自然要勤学苦练,否则我也配不上……”
话到一半,忽地眼前让道暗影阻挡,手臂被陡然钳住,人跟着被一股力气推到了墙根处,什么也望不见,伸直的指尖压到墙壁上,吓得她轻“啊”了声,气息就吐在少年的耳廓里。
“bang!”
“bang!”
“bang!”
耳边有皮球砸到地面的声音,一下一下渐滚渐远。
池梦鲤愣了刹那,胳膊上那股手劲收回,她的心跳恢复震颤。
“球看不见,你也没眼睛?”
差点砸到这位公子哥,陆西岭语气不悦,池梦鲤还呆在原地木楞,方才不是还吵着架吗,他不是看到她画了他的丑照吗,怎么还拉她一把……
“我怎么没眼睛,一看到你我这激动得篮球都脱手了!陆哥,校运会三千米,非你不可!”
池梦鲤站在一旁抬起食指挠了挠额头,假装没看见陆西岭朝她绘画本落去的眼神。
“我接下来还有比赛,挑个轻松点的。”
见他愿意参加,萧春盛眼神亮起:“那铁……”
“举牌吧,走个过场。”
众人:??!!!
等陆西岭擦肩而过,池梦鲤和萧春盛瞳孔睁大地对视,后者“嗷”了声:“这个陆西岭,专挑耍帅的活来干!”
校运会举牌就是走在班级最前列,接受万众瞩目的审阅,陆西岭这张脸能打,又穿的是淡蓝色的衬衫套宽肩的西服,单手插兜,左手举牌,所过之处隐隐听见女孩子的惊叹声。
池梦鲤也领了个活,在校运会上为同学画速写,班主任强调:“一定要把西岭画出那种动漫里的少年感,到时候拿去参赛,都是荣誉!”
她手下的铅笔唰唰唰地划过,大约是手感使然,那天的少年单手举着牌子,高薄劲瘦的身影立在众人的欢呼之中,宛若遗世独立的仙鹤,微侧着头,下颚线浑然天成的清冷。
以至于在不久以后,陆西岭赏脸站在公布栏前抬头看她画的少年肖像。
“学美术真好,听说他们画室只要关上窗帘,就是在里面画人体肖像。”
“啊!脱衣服的那种吗?”
“听说有男有女的呢!”
“是不是啊,梦鲤!你画过没穿衣服的那种吗!”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池梦鲤想让她们声音小一些,可她们偏偏不收,害得陆西岭微仰着头,眼神朝她侧落。
“没、没有的!”
“诶哟,好可惜哦~”
池梦鲤把她们拽走。
想从陆西岭的眼皮底下迅速消失。
一如此刻,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想从这个小小的出租屋里、从陆西岭的眼皮底消失。
早晨的莲藕汤,肉多汤少,她勺子往里挤,才终于舀到了一勺子。
“今天休息日想做点什么?”
陆西岭说话时,目光朝阳台上望,阴沉沉的天,不下雨,就是冷。
“收拾收拾屋子。”
“我昨天让钟点工收拾过了。”
池梦鲤感觉到客厅开了暖气,现在让她出门简直是送死,显然每日上班就是去送死的,她吸了吸鼻子,问:“那你呢?”
平时她上班,他都在这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