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似柳叶,凤眼靓。
长腿红唇,大、波、浪。
一人孤身,雨夜敲门。
毫无疑问,这是个危险人物。
这是李钧看到女人的第一印象。
“我记得我没叫人上门啊。”
李钧一手撑着门框,低头俯视身前的女人。
只是一眼,眸光便被深不见底的沟壑尽数吞没。差点让他站立不稳,踉跄栽倒。
果然,很危险。
“你怂什么,甲子前你的那些前辈们可都是主动上门。不,是直接破门!”
女人咬着牙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趁着李钧愣神间,她腰身一弯,竟直接从他的手臂下钻进店中。
李钧站在身后无奈的耸了耸肩头,看了眼被当成手表戴在手腕上的风水罗盘。
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选择切换卦象方位,只是抬手对着门楣打了个响指。
“关门。”
饭店大门悄无声息合拢。
等李钧回过头,女人已经提起了那坛明酒‘剑南烧春’,直接对坛吹。
水线沿着红润的嘴角流下,漫过白皙的秀颀,将胸前的衣裳打湿。
“呼”
女人绣口微张,吐出一口浓郁的酒气。
随手扔下空空如也的酒坛。
女人或许是觉得浸染了酒水的衣裳穿着难受,双手竟朝着自己的衣领伸去。
李钧被这番彪悍的举动吓得一呆,脱口而出,“仙人跳?”
“放屁,老娘就算是讹你,那也该叫佛跳墙!”
女人冷着脸说道,胸前的三枚莲花扣已经尽数解开。
“女人也算佛?”
“为何不能?!”
天青色的罩衣褪下,李钧心头猛然一沉。
倒不是眼前的画面太过鲜艳,而是令人不寒而栗。
女人的左臂赫然是一条泛着凛冽寒光的械手。
右臂自手腕起刺满各种佛门图案,无数身无片缕、面容妖艳的魔女绕臂而上,环绕着一尊岿然不动的金身佛祖。
佛光普照,将魔女灼烧成缕缕黑烟,露出皮下钢筋铁骨的狰狞本相。
看到眼前这一幕,女人的身份自然不言而喻。
李钧眉头微皱,“‘谣将’袁明妃?”
“信了就行。”
袁明妃将罩衣重新穿好,面色平静道:“坐下”
“请。”
长桌两端,各坐一方。
咚。
袁明妃将放在桌上的冷藏手提箱打开,露出躺在其中的一条断臂。
“龚青鸿的右臂,曹仓砸断的。”
李钧轻扣桌面,皮笑肉不笑,“当初他答应我的投名状,可不止这一条手臂。”
袁明妃凤眼圆睁,“他差点丢了命!”
“那是他的选择。”
李钧根本不为所动。
女人贝齿紧咬,“明明是合则两利的好事,你还要我们纳投名状,是不是太小气了一点?”
李钧反问:“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真心合作?”
“你来重庆府的日子不短,应该听说过我早已经叛出了佛门,脱离了大昭寺的黄粱佛国!”
“风声救命,谣言害人。”
李钧冷笑道:“这可是重庆府三岁小儿都知道的道理。”
“这句话是金生火那个死胖子故意放出去恶心我的,你也信?”袁明妃怒道。
“无风不起浪。我以前听过一句至理名言,越漂亮的女人越会害人,特别是当你不给钱的时候。”
袁明飞双眉倒竖,口不择言,“难道我这张脸就不能是假的?”
“那就把伪装卸下来,大家坦诚对话。”
“你”
袁明妃胸膛起伏不定,此刻肺腑间的酒气已经被怒气烧得一干二净。
她连连深呼吸数次,这才止住了山峰倾颓的趋势。
“龚青鸿已经逃了,而且他现在是鸿鹄的人。”
袁明妃俏脸紧绷,“你要的投名状我们现在给不了。”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送客了。”
李钧微微一笑,抬手指向女人扔在酒柜前的坛子,“对了,记得把刚才的酒钱给结了,价钱就在门口的屏幕上。我也是帮人看店,总不能让老板流血又流泪吧。”
袁明妃双手撑在桌上,半身前倾,如同一头暴怒的雌豹,“当真没得谈?”
李钧脸上笑容不变,“你想要空手套白狼,怎么谈?”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火花迸现。
“呵,如果我不是空手呢?”
袁明妃蓦然一笑,身体坐回椅中,向后一靠,大刺刺翘起了二郎腿。
方才铁青一片的脸上竟也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龚清鸿我虽然杀不了,但我手里还有一件你渴望得到的东西。”
“哦?说来听听。”
李钧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过先说好,我虽然也是武道序列,但没有进黄粱佛国泄欲的癖好。而且你应该也没有黄粱主机吧?”
“我有,你敢吗?”
“我敢,你有吗?”
女人脸似桃花,男人眉如快刀,同是眼中带笑,实则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