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师兄,我听说冈山城的角木蛟给你发了十几次黄粱梦境的链接邀请,都被你给拒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僧人大大咧咧的嚷嚷着,一把推开面前虚掩的房门。
房内,左右两侧的香案上供奉着十余尊菩萨雕像,神态模样不一而足,该慈悲的慈悲,该怒目的怒目。
雕像上方有栩栩如生的佛像投影上下浮动,真实与虚妄相互映衬。
中间的佛台上,一尊如来佛低眉轻笑,袒露的手臂半是血肉半是机械。有纤细的神经线束从如来坐下的莲台上延伸而出,接入身前僧人的戒疤之中。
在江户城锦衣卫百户所报告中,因为急于擒活鸿鹄贼首而身受重伤的百户明王,此刻正盘腿坐在佛陀身前,神色沉静,表情安然,浑身上下看不出半点重伤的痕迹。
“他也找到你那边去了?”
明黄色的光影敛去,表情恍如真人的佛陀也重归呆滞僵硬。
噗!
线束从明王头顶戒疤中抽出,缓缓缩回莲台之中。
“是啊,拽着我好一阵絮叨,说这次如论如何都要让师兄伱帮他出头。”
燃灯拽着自己的嘴角和眼角,冲着明王扯出一个难看的鬼脸,“真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混上百户位置的,要能力没能力,要心机没心机,哭哭啼啼像个上了年纪的女施主一样。”
明王语气淡漠:“用不着理他。”
“师兄你放心,我已经听说了,角木蛟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敢在评议会议上反水摆我们一道。对于这种喂不饱的狗,师弟我不去找他麻烦就好了,怎么可能帮他求情?”
燃灯一屁股坐到明王身边,咂摸着嘴巴:“师兄,我只是好奇啊,你说咱们这位苏千户到底在想什么,难道真把犬山城的那个阎君当成亲儿子,把倭区锦衣卫当成自家产业,把咱们这些人当成家奴了?”
“他在大阪城强杀了新上任的百户真君,这事情做的可比鸿鹄还要凶残。别人鸿鹄造反那可都要讲究点规矩,起码是先礼后兵,不能利诱那才力取。他倒好,直接抄着刀子就上门砍人,这哪里还是锦衣卫,分明就是流寇土匪!”
明王看了满脸不愤的燃灯一眼,淡淡道:“他们是武序。”
“一个是门派聚众,一个是单打独斗,都不是一个妈生的,这也能扯到裙带关联?”
燃灯瞪大了眼睛,口中言语粗鄙,毫无一名汉传僧人该有的审慎庄重。
“真君,本名余沧海,原本是道序青城集团的一名股东后代。在帝国本土就有勾结鸿鹄的前科,所以才被青城集团抓住把柄清退了出来。”
“没想到他到了倭区之后居然还是贼心不死,和平安王暗通款曲。所以千户大人纵容阎君整死他,这我倒还能理解。”
燃灯不满道:“但是阎君这次摆明了就是借着清缴镰仓的借口去找角木蛟的麻烦,千户大人居然还是放纵不管,他难道真不担心阎君的行为闹得咱们锦衣卫内部人心离散?”
“他是锦衣卫的千户,更是倭区一手遮天的王侯。用一块不值钱的罪民区拴住一位门派武三的雄主,这对于儒序来说,是笔十分划算的生意。”
明王神色淡然平静,语气中不见半点波澜,“连宣慰使李不逢这些年都夹着尾巴做人,锦衣卫内部就算有什么不满,谁又能闹出什么风波?”
“真是霸道啊。”
燃灯双手托腮,一脸感慨:“一根快要腐朽的孤木都能支撑起这么大一片天,真想象不到在武序鼎盛的时候,咱们佛序的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不是孤木,是独狼。远行千里,爪牙依旧锋利。所以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就留下这间经堂,不要带出去了。”
明王眼底有一丝强烈的渴望一闪而逝,话锋突然一转,看着身旁的少年僧人笑道:“燃灯你跑来跟我说这么多,是不是动了把角木蛟收回来的心思?”
“果然还是瞒不过师兄你。”
燃灯点了点头,脸上惫懒的笑容消失无踪,神色肃穆道:“苏策如今手腕变得这般强硬激进,明显是要保着阎君顺利上位!”
“咱们师兄弟奉师门的命令,在这个不见半点佛光,听不到丝毫佛音的倭区辛辛苦苦经营了这么多年,和那些倭寇和叛军打生打死,染了一身的杀孽业障,不就是为了让师兄你能顺利坐上千户的位置,普照佛光,度化倭民?”
“如今眼看就要到功德圆满的时候了,怎么可能让一个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阎君摘了我们的果子?”
燃灯情绪变得振奋,“心怀慈悲的佛陀也有三分真火,金刚怒目才能震慑群魔。既然他苏策要独断专行,那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角木蛟这个人虽然脑后生有反骨,但同时也是个利欲熏心的怕死货色。这次阎君差点把他打死,足以让角木蛟看清局面,老老实实跟我们站到同一条阵线。”
“你看着办就行。”
明王抬手拍了拍燃灯的肩头,语气随意。
这句话让燃灯一时语塞,原本准备了一肚子,打算跟明王分析利弊的腹稿也胎死腹中,无从说起。
这位真实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