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命,路昭冉喊了几声便没气了,她体测跑800米的时候都没这样拼命过。
对她这个毫无运动细胞的人来说,抓坏人也太难了。
念头一闪而过,她没力气再喊话,只能自己追,拐了两道弯,路昭冉看见黑色身影闪进宿舍楼中。
她立马跟上,却被宿管阿姨给拦住了。
“诶诶,这里是男生宿舍,女生的不能进的哩!”
“阿姨,有人偷狗,我得抓他。”路昭冉岔了气,话都差点说不全。
“偷狗,狗不可以进宿舍的,我都看着的。”阿姨狐疑地盯着她,依然揽着。
“不是,阿姨,不是狗进去,是有人偷狗进去。”
才两句话的功夫,路昭冉感觉人都已经跑远了,她急得直跳脚,就要硬闯。
“诶诶诶,干什么干什么!说了女生不能进的,什么偷狗不狗的,我听不懂啦!要不然就叫你辅导员来管这件事。”
等到辅导员来,学长都凉了,可宿舍阿姨态度强硬,路昭冉此刻力竭,也挣不过阿姨的粗壮手臂。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在路昭冉绝望之际,一道熟悉又清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路昭冉扭头一看,竟然是岑浔,他显然也是跑过来的,额上碎发被风吹得向后扬起。
只是与她一对比,他的神色要轻松得多。
岑浔宛若救世主降临,路昭冉抬眼望着他,几乎要激动地流下泪来,就像即将溺亡之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顾不上问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路昭冉用袖子抹了一下额头上发出来的热汗。
她撑着门借力,喘着粗气说:“学长被偷了,偷狗贼跑进去了,应该是13号楼,快追。”
岑浔二话不说立即往里跑,宿管阿姨没理由拦他,便放行了。
路昭冉在身后继续大喊着提示:“他穿全身黑,白口罩,藏青色背包。”
有了岑浔去追,路昭冉也立即掏出手机,联系自己的辅导员。
费力地解释清楚事情发生经过,又再次与宿管阿姨说明情况,路昭冉终于能进去了。
南大宿舍是好几号公寓楼共有一个大厅,所以大厅进去后还有不同楼的入口。
路昭冉当时看见偷狗贼的身影进了13号楼的门,她一路往上爬,一边喊着岑浔的名字。
爬到6楼时,路昭冉听见其中一间寝室传来不小的动静,她连忙跑过去。
这间寝室门大开着,里头一个全身黑装的男生吃痛地躺在地上,明显是被人打了。
虽然路昭冉之前没见到偷狗贼的脸,但她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偷狗贼。
岑浔正在阳台上扒开包,将微弱叫唤着的学长抱出来。
学长似乎还有一点点意识,眼睛睁开一半,见到人也分不清是谁,只发出“呜呜”细弱叫声。
阳台上居然还摆了一地各种小刀之类的尖锐工具,明显就是要虐待甚至是虐杀狗。
路昭冉先是拿出手机将全场景都拍了下来,还拍了桌面上的时钟表明时间。
留存好证据,她克制不住地跑到阳台跌倒在地,抱着学长温热的身体撕心裂肺地哭起来,太好了,不是凉的。
为了追到这里,路昭冉跑得喉咙早就干了,加上几次嘶喊,她的嗓子都劈了,哭的声音又哑又干,实在不算好听。
她在这边哭得梨花带雨,晶莹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地连成线往下坠,岑浔在一旁看着她却忽地笑了。
路昭冉哭得泪眼模糊,好一会才发现岑浔居然在笑自己。
她一抽一抽地止住泪水,嘴角撇向下,“干嘛。”
一开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有多难听,这句“干嘛”简直与公鸭叫如出一辙。
于是又弱弱地控诉:“你笑我。”
岑浔摆手表示清白,“学长的毛都被你哭湿了。”
路昭冉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小黄狗的毛都被她的泪水打湿成一绺一绺的。
她有些抱歉的替学长擦擦,忽然发现自己身上坐在地板上,脏兮兮的,全是灰。
这虐狗贼还不太爱干净,不搞卫生。
满身的灰,加上刚刚哭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她都有点嫌弃自己了。
路昭冉抱着学长倏地站了起来,岑浔走进室内踢了踢虐狗贼,拎了瓶没开封的矿泉水进来。
“喝口水润润喉吧。”他将水拧开,递给路昭冉。
“我是不是哭得特别难听?”路昭冉忍不住问。
而岑浔嘴角漾出浅浅的弧度,淡淡地答她:“不止难听,还很难看。”
路昭冉闻言怒瞪他。
岑浔眼底笑意更盛,没说出口,其实很可爱,也很让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