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重逢(2 / 3)

出你轻蔑文人,你的名声……”

“从前你虽强势了些,但那帮爱美人的文人墨客对你大多笔下留情,可昨日你那些话是将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

“我朝重武轻文不假,可文人团结起来力量实不可小觑,况且咱们陛下实行新政,大有重用文人的苗头。”

他摇摇头,叹道:“你那位异母妹妹当真妒你至极,你早上同她争吵,午后她便办了个赏花宴,将你那番话传扬了出去,我还是听家中姊妹说起的,都传到了我的耳中,可见谣传之广。”

姜雪终于动了。

她侧过身,正看到谢千阳偷偷摸摸地把整理好的花枝往自己袖子里塞。

姜雪目光幽幽。

谢千阳讪笑,“这花好看,我带回去给……”

“不算谣传,那话确是本宫所言。”

“咔嚓”一声,花枝折了,花朵颤巍巍地掉落,从袖缘中滚了下来。

谢千阳倒吸一口气,“你还真——”

“本宫如今确实瞧不上这京城中的文臣子弟。”

“你可知那番话已然惹了众怒了?原本你这驸马之位有多少人垂涎,现在就有多少文人说长公主殿下眼高于顶,娇纵成性,高攀不起呢。”

“那不是很好?”姜雪无所谓地笑了笑,兴致缺缺,“正好省得来本宫面前碍眼。”

宫变之后,姜雪失踪的消息只有姜连宁与身边最亲密的心腹知晓,谢千阳同旁人一样,只以为姜雪离宫避难一切顺利,更不知道短短几月,她身上发生了许多事,足以改变她许多想法。

“我记得殿下以前很欣赏满腹诗书的人,更说不出那些话。几月不见,殿下倒是变了许多。”

姜雪有些口渴,吩咐宫人去备茶点,她抬手折下面前挡路的花枝,拿着往回走。

“你入宫就是为了来知会本宫名声堪忧的?”

谢千阳一哽,他自然听出话里逐客的意味,有些委屈,“算是吧,毕竟也事关我的前程,怎能不警惕着些?不过也不全为你,我父亲应召入宫,我就一起来了。”

“老丞相一直在家修养,不过问朝政,怎么今日……是有事发生?”

姜雪手拿着花枝,顺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慢慢走,谢千阳紧随其后。

“同贺国的和谈事宜已妥当,贺国那边来了一位质子,今日正是那位贺公子入宫,我父亲是务必要在场的。”

“贺公子”三字轻飘飘地从谢千阳的口中飘出,却重重敲在姜雪的心头。

她的脚步因这个称呼短暂地停滞,心中酸涩感才一冒头,又被她强行压下。

“质子……”姜雪手指摩挲着花枝,喃喃,“竟然也是姓贺吗?”

谢千阳奇怪地看她一眼,“贺国一直都是贺姓执政,百年来不曾改朝换代。听说是百年前一位善占卜的蛊师预言,用本姓为国号可保百代不衰,这些你不是早知道吗?”

姜雪神思不属,坐在园中的石桌前,没有接话。

谢千阳见她又没了交谈的兴致,自觉地退到一边,继续偷偷藏花。

安静的氛围并未持续太久,小花园拱门旁,忽听一声惊呼——

有东西碎落在地。

又隐约听到小宫娥带着哭腔无措道:“这是殿下最喜欢的茶具!”

片刻沉默。

“……抱歉。”

一声低而润的男声被风裹挟着,那一刻时空扭曲,凌空劈下一道光刃,剖开了人怅然若失的心房。

清冷的嗓音若有似无地,送进人耳中。

姜雪猛地抬眸。

日光间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光晕模糊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如梦般的光影中走出一人。

来人一身白衣,身姿挺拔颀长,清瘦脆弱,身形萧萧。

离得近了,瞧见他银冠束发,浓密的睫羽微垂,眉眼清透,十分柔和,温隽雅致,明明毫无攻击性,却带着股巨人于千里外的矜持与疏离。

姜雪仿佛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怔怔望着他走近。

谢千阳被来人的样貌晃了下神,很快反应过来。既然能进宫来,必是奉了旨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姜雪的身形,“这位公子眼生得很,不知如何称呼?”

来者自始至终垂着眼,不曾与他们任何一人视线交汇,他微微抿唇,犹豫少顷,将手中碎成两半的茶盅搁到石桌上。

指尖上的一抹鲜红在雪袍的遮掩下,一闪而过。

男子后退开两步,双手交叠置于身前,弯身致歉。

“抱歉,冲撞了……”顿了顿,嗓音低涩,语气徐缓,“长公主殿下。”

那五个字的称呼说得并不顺畅,隐隐藏着复杂且无力的感情。

姜雪慢慢吸了口气,静默两息,蓦然起身。

她抬手把谢千阳拨到一边,走到那男人跟前。她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来人,看着他温顺低垂的头颅,一言不发。

身后小宫娥这才端着木盘,眼含着泪,惶恐地跑来,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凄厉恳求:“殿下息怒!”

偌大的花园中一时间无声,气氛诡异而凝滞,寂静将流动的空气不断被挤压,几近窒息。

半晌。

姜雪抬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