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1925年。

距离她哥张佳乐出生都还有73年,距她出生有77年,祖国妈妈都还没成立,凭什么不给她完整的金手指。

张谷雨愤愤不平,思绪不知道歪楼到了哪里去,她努力的用其他纷杂的思绪盖过自己内心的酸涩和无措。

许多被压在心底视而不见的东西,浮出水面,比如房屋、语言、带刀的便宜大哥,最开始她还可以用地势偏僻,猎户等等一系列的词糊弄自己。

但现在一句1925年,戳破了所有虚假的泡泡。

她没有家了。

回不去了。

“别哭。”便宜大哥把粥放下。

面部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冷酷的话配合着一点也不温情的语气,一瞬间张谷雨哭的更大声了。

“哥知道你在安慰我,你的面部表情能柔和点吗?看着好像在凶我一样。”张谷雨边哭边嚎。

要是没人搭理、关心她,她其实不至于哭成这样,但一旦有人关心,张谷雨的眼泪就怎么都止不住。

一个人的时候不可怕,因为只有一个人,连孤独都会被深埋在心底。

两个人的时候,孤独被从阴暗的土里刨出来,暴晒在阳光下。

张谷雨穿越前才18岁,刚成年还在读书,家里小有余钱,基本过着网上和老哥斗嘴吵架,家里有妈妈做饭,时不时出去旅游的悠闲生活,在家的时候,张谷雨就是个小废物,妈妈连刀都不会让她碰。

但现在一朝穿越,回到了那么久远以前,1925多么动乱的年代,哪怕还没有亲身体验过这个年代的可怕,光从历史课上冰冷的文字,和之前驱逐她和便宜大哥的村里就可以,窥探到这个时代可怕的一角。

她想回家,好想回家。

人的崩溃往往在一瞬间,张谷雨崩溃后。

便宜大哥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愣是透露出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看着眼泪鼻涕横飞,站着不管不顾发泄自己心里痛苦的张谷雨说不上来什么感受。

他没有记忆,空白的大脑无法给他提供太多的帮助,只能试探性的学着,前几天见到的兴轮哄自己妹妹时的举动。

一只大手轻轻落在张谷雨的头上,这只手宽大粗糙,带着老茧,可以想象拥有这只手的主人一定没少吃苦。

便宜大哥轻轻揉搓着张谷雨的头发,黑色柔顺的发丝穿梭在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让张谷雨又想起自己的傻逼老哥了,那家伙除了打游戏好,就只剩下特别会梳头这一个优点,张谷雨每次趁他放假的时候,出门玩都会求他帮忙梳造型,然后被坑着给百花做劳动力,打白工。

便宜大哥的安慰,一下子把张谷雨的泪点给戳爆了,她一个猛子扎进便宜大哥怀里,抱着他继续哭。

被抱着的人,肌肉一瞬间的绷紧,差点没条件反射把人给丢出去,不过最后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学着兴轮的样子,给张谷雨拍背。

“不哭,我在这里。”这一次他放缓了语气。

张谷雨一直哭到嗓子哑了,哭不出来,吸了吸鼻子从便宜大哥怀里出来道:“哥,我找不到家了,不过没关系,我肯定给你找到你的家人,送你回家。”

张谷雨的思绪是跳脱的,上一秒和下一秒的话语之间可能会差很多很多,但这不妨碍她的便宜大哥听懂。

“会回去的。”

短短一句话的安慰,张谷雨险些有泪崩,但是她忍住了。

看着便宜大哥往日淡然的眼神,透露着坚定,张谷雨知道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半个月,便宜大哥还是个失忆人士,但人在失忆下流露出来的本性才更加的真实。

便宜大哥总是喜欢抬头看天,不怎么说话,眼神淡淡的,好像一块石头,什么都打动不了他。

但张谷雨知道不是的,便宜大哥人很温柔和、勤快,不说话不是冷酷,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和不想说,他会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言语。

比如来了村子之后,张谷雨负责找到主的地方把门派服装上的一些挂件换成了这里使用的钱币,努力和这里人沟通张罗了吃住,油米材盐。

便宜大哥就在她把柴火换回来后,学着其它人劈柴生火,做饭,每次张谷雨外出和人学习语言交谈回来后,都能喝上热乎乎的粥,或者吃上些饼子。

便宜大哥原先大概是不会做这些的,张谷雨是发现他在乌林珠姐姐做饭的时候,回去观看才知道,乌林珠姐姐和他交谈,基本上都在在交流一些简单的厨艺。

他现在还学会了猪肉炖粉条,可惜张谷雨带下来的食物里没有猪肉,这大山上哪来的猪,少许从山上带下来当干粮的兔肉和禽类的肉,下来就同村里人换了米面和村里人腌制的酱菜补充冬日需要的维生素,换完就没剩多少了。

这年头除了富裕人家,也少有能吃上肉的,扯远了。

总之便宜大哥在张谷雨眼里是个很务实的人,他既然说出口,大概率就会记在心上,然后去做。

但张谷雨的家,是在这个世界上绝对找不到的,何必白费力气,她抽噎着对便宜大哥道:“有家人才算家,我的家人都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