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许应心底一股凉意涌出,从尾椎骨一直爬到后脑勺,声音沙哑道:“吃了他?” 他不自觉的饮了口茶,润一润咽喉。 蚖七和大钟听故事上瘾,也浑然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愁容老者道:“吃得很干净,只剩下一张皮,连魂魄都吃干抹净。吃他的那个存在,吃得很是仔细,仿佛在品尝自己烹饪的珍馐佳肴,当真是一丁点都不舍得浪费。” 说到这里,他的咽喉也忍不住上下滚动一下,仿佛在吞咽口水,似乎傩仙是令人食指大动的美食。 愁容老者拎起茶壶,为许应斟茶,继续道:“倘若是普通的死法,陈眠竹不止有如此深的怨气,就是因为活着的时候被一口一口吃掉,吃得只剩下了皮,所以才怨气滔天。他其实只剩下一点残存意识。” 许应恍然大悟,饮茶道:“难怪他的实力看起来很强,但又没那么强。” 愁容老者道:“他被人吃光了,就剩下点儿皮,能有多大实力?不过外强中干,欺负欺负大傩,遇到个中高手便会吃亏。好了,鬼府通判已经将他引走了。” 这时,天上传来凌通判的惊叫声,随即白衣傩仙哈哈笑道:“你这木雕泥塑的神,浑身没有几两肉,也敢来我这里撒野?” 凌通判的声音传来:“我乃阴庭通判,你敢奈我何?杀了我便是触犯天条,你吃不了兜着走!” “阴庭算什么东西?改日杀上阴庭,我做阴庭天子!” 他们声音渐渐远去,许应松一口气,笑道:“多谢老丈。” 愁容老者道:“许公子请上路。” 许应起身,眼前有些迷糊,晃了晃头,随即清醒过来,带着蚖七和几头牛魔走入茫茫夜色中,身形渐渐消失。 愁容老者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过了片刻,愁容老者失声道:“孟婆,你这茶里果真兑水了!何止是兑水,是水里兑茶才对吧?” 他气得手足发抖,堂堂的孟婆汤、迷魂汤,居然只是让许应稍稍迷糊了那么一下,然后就清醒了,俨然什么都没有迷到的样子。 这里面,肯定是孟婆放水! “不行,我一定要去找孟婆问个明白,让她给我一个交代!” 愁容老者站起身来,收拾石桌,将茶具收起,顺手去摸靠在石桌边的青纸伞,却摸了个空。 愁容老者再伸手去摸,还是没摸到纸伞,不由怒道:“我伞哩?哪个混账偷了我的伞?” 他心中凛然:“难道是刚才那个暗中瞥了我一眼的高手所为?他在暗中窥探我,又悄无声息偷走了我的纸伞,莫非是在向我示威?” 他警觉地看向四周,朗声道:“是哪位朋友在和老朽开玩笑?不妨现身!” 他等了良久,四周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于是一步一步后退,严防死守,提防有人暗中偷袭。 他猛然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青冥天空之中,这才松一口气:“就算是这位大高手,也寻不到我半点破绽!” “终于到了无妄山!” 许应等人回到无妄山秦岩洞,进入泥丸宫,蚖七不禁喜极而泣,道:“我两次出洞,都差点死了,今后再也不出去了!” 大钟带着一把青纸伞从许应的后脑勺处飞出,好奇道:“上次差点死掉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一个捕蛇者,被他追了三天三夜。” 蚖七打量青纸伞,疑惑道,“钟爷,这把伞是怎么回事?” 大钟得意洋洋,道:“我见它靠在桌腿边,怪喜人的,趁那老汉走神的空当便顺手拿了,他果然没有发现。” 蚖七尾巴尖卷起这柄青纸伞,嘭地一声撑开,送到自己头顶,像头上顶着个小蘑菇,道:“太小了。” 那柄青纸伞呼的一声变大许多,正好能罩住他的大脑袋。蚖七啧啧称奇,叫道:“竟是一件法宝!”便没有还给大钟。 “阿应有钟爷了,这把伞理所当然归秦岩洞二当家!”他心中暗道。 许应拿起白骨鞭,仔细打量。鞭梢的骷髅头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发出咔咔的笑声。 这鞭子鞭打魂魄,活人死人乃至神灵,只要是魂魄都可以打中,甚至连城隍、破庙鬼神也会被打得身体扭曲痛哭流涕。但白骨打魂鞭却打不了许应,让他颇为好奇。 “我为什么不怕这种鞭子?” 许应纳闷,把鞭子交给蚖七,道:“抽我一鞭。” 蚖七握鞭在手,顿时壮了怂胆,叫道:“阿应,是你让我抽的,不能反悔!” 许应催促道:“快点!” 蚖七抡起鞭子抽下,叫道:“今日这一鞭打下,便报了我被你追杀之仇,你我兄弟从此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