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也就完全不一样。 苏奕收起筷子,自顾自饮酒。 许久,清瘦中年才收回目光,道,“这一剑,的确玄妙之极,出手的时机、对力量的掌控都已妙到契合于天地自然的地步。” 他露出思忖之色,“尤为难得的是,一刹那间对天地万象动静流转之间的感应,已堪称无懈可击。” “这样的一剑,也已不可效仿,不可重复,称其为巧夺造化的神来之笔亦不过分。” 言辞间,透着认真,一如在剖析大道,并非夸赞,可落在黑狗耳中,却感觉这是一种最高级的马屁! 这老东西是被苏奕那一剑折服了? 黑狗脑海刚冒出这个念头,清瘦中年却话锋一转,“不过,这样的一剑,可无法让我知难而退。” 他笑着看向苏奕,眼神深邃,带着一股无法形容的睥睨和信心,“若不信,我也可以出一剑,请道友一观。” 苏奕放下酒碗,道,“你只看到了你能看到的,却没看到所没看到的,若换做在这凡俗之地真正对决,你早已死了。” 说罢,他笑着作揖,“我还有事,告辞。” 长身而起,再不看那清瘦中年一眼,和黑狗一起走出了这座酒楼。 清瘦中年皱眉。 走? 这还未觉醒剑客记忆的小家伙真以为,自己此来是闹着玩的? 他长身而起,抖了抖衣袖,眼神悄然变得冷冽起来。 在自己面前出了一剑,还妄言什么若是真正对决,自己早已死掉,未免也太…… 嗯? 等等! 想到这,清瘦中年眉头微皱,难道自己真的未曾完整地窥破那一剑真正的奥秘? 想到这,清瘦中年悄然迈步。 下一刻,他就出现在那一座屋檐下,一串风铃犹自在风中摇曳。 可那系挂着风铃的绳子上,之前留着的一抹浅浅的剑痕却已消失不见。 清瘦中年眼眸一凝。 他一步迈出,又来到城外那一株柳树下,神识扩散,却再见不到那被从中间脉络处劈成两半的柳叶。 最终,他缓缓弯腰,捡起地上一片完整的柳叶,柳叶表面,只残留着一丝几乎不易察觉的剑痕。 “幻化生灭、逆转虚实?” 清瘦中年指尖拈着柳叶,眉梢间已罕见地浮现一抹惊疑之色。 接下来,他又来到那荒野外的一簇花丛前,看到一滴露水浸在土壤中洇开的一抹湿痕。 看到那渔翁雪白鬓发间,曾被一抹剑气摧折的一丝长发不知何时已恢复如初。 看到那只鸟雀正在吞咽一只虫子,之前虫子曾被击碎散落…… 当目睹这一切,清瘦中年眉头都已紧锁起来。 之前目睹苏奕那一剑的景象,已让他感到无比惊艳,心境掀起波澜。 可他现在才发现,他所见到的,的确只是那一剑的一部分妙谛而已。 一剑出,曾留下痕迹。 一剑逝,那些痕迹则消失于虚无。 就像这一剑不曾出现过! 在这虚实、有无之间所上蕴藏的妙谛,一如生灭幻化,生死轮转! 当识破这些,清瘦中年才终于意识到,之前的苏奕并未夸口! 自己,的确受制于眼界,没能窥破那一剑全部的妙谛! 若是在厮杀战斗中碰到这样一剑…… 清瘦中年心中一紧。 若如此,还真的极有可能面临生死危机! 以清瘦中年的地位和身份,在整个命河起源都称得上最古老的初祖之一,在命河起源四大天域还未开辟出来时,就已是古仙路上的领袖之一。 他的大道,也早在混沌最初时,就已铭刻在封天台之上,并且力压封天台上的大多数大道刻痕,处于最巅峰的行列之中。 最重要的是,他和剑客同处于一个时代! 以他的眼力,自然清楚在这凡俗之地,苏奕能够在云淡风轻之间斩出这样一剑,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嘿,还真是走眼了,倒是没想到,还未觉醒剑客记忆,此子都已在大道上拥有这般旷古绝今的底蕴。” 清瘦中年心中轻语。 自负如他,能说出“旷古绝今”这样的评价,若被同一时代的巅峰巨擘知道,怕都会感到无比惊诧。 而这一刻,清瘦中年也不得不承认,苏奕在这凡尘中斩出的一剑,的确有了让他知难而退的底气! 之前,他还对苏奕的轻慢和自负心生不悦。 而此时,则释然了。 也仅仅只是释然。 如此一剑,还不至于打击到他的道心。 毕竟,这终究只是凡尘一剑罢了。 “也罢,不出一年,封天台就会出现,到那时再看一看,他能否如当年的剑客那般……” 清瘦中年收敛思绪,决定离开了。 可就在他准备行动时,忽地察觉到什么,眼眸悄然望向远处。 那里有一条大河。之前曾被苏奕一剑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