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体自然。” 苏奕目光微微看向夜空,轻声道,“修炼之道,也是如此,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要持勇猛精进之心,有无法无天之气魄,如此,才能斩除琐屑纷扰,一往无前。” 说到这,他目光重新看向程勿勇,“你为人处世滴水不漏,思虑周全,却也让心神被俗世权势所羁绊,做事时只想着利用权势来斡旋化解,修炼时,怎还能有勇猛精进之心?” 一番话,直似一把利剑,斩到程勿勇内心最深处,让他满头大汗,大有无所遁形,再无遮掩的感觉。 许久,他长吐一口浊气,躬身见礼:“先生之言,如当头棒喝,令我醍醐灌顶,程某受教了!” 字字发自肺腑,感激与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面对这等大礼,苏奕坦然受之。 在修行上,这叫“点拨”,佛门称之为“破障”,道门称之为“点化”。 对遇到瓶颈的修士而言,遇到此等点拨,不亚于再造之恩! “这是我曾亲手所写的八个字,你若能揣摩其中一些神韵,成就宗师之境,也是指日可待。” 苏奕想了想,从墨玉佩中取出一幅字,递给程勿勇。 这本是他在广陵城杏黄小居时,修炼偶有所得时,随手所写的一些字,当初离开时,连同其他杂物都放在了墨玉佩内。 程勿勇打开一看,就见其上写着一行字—— 旧事缱绻,一剑断泯。 寥寥八字,隽永拙峻,飞洒恣肆。 一般人看到,定然会被这般字迹惊艳,视之为书法大家。 而在程勿勇这等武者眼中,这八字无一不是剑,无一不透发出刺破天宇,斩尽一切的气势! 只一看,让他目光和心神都有被刺痛之感。 深呼吸一口气,程勿勇小心翼翼将这一幅墨宝收起,再次躬身道:“多谢苏先生赐字!” 他内心不争气地急剧跳动,激动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有强烈的预感,若时常揣摩此墨宝中的八字,足可打破困顿了自己多年的修为壁障,一举踏破宗师之境的门槛! “去吧。” 苏奕挥了挥手。 程勿勇是已滞留在聚气境大圆满多年,就差临门一脚,对他而言,给予其指点,也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若换做境界不够的人,这番话就是说了,也毫无意义。 翌日一早。 苏奕一如从前,修炼、洗漱、吃饭,显得很枯燥。 可这就是修行。 若贪念红尘繁华,流连于世俗缠绵之中,虚掷光阴不说,也势必耽搁和荒废修行。 似乎受到苏奕影响,这些天里,风晓峰、黄乾峻、风晓然他们也变得极为自律,勤修不辍。 直至傍晚时候。 “苏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黄乾峻从庭院外匆匆走进来,“丰源斋的翠云夫人也痛快答应,把第九层山河殿让出来。” 说到这,他神色不禁变得古怪起来。 刚才抵达丰源斋,翠云夫人都亲自出来接见他,视他为一等一的贵客对待,不敢丝毫怠慢。 可当得知苏奕选择今晚在丰源斋宴饮的消息后,翠云夫人当时都愣住了,一张美艳俏脸变幻不定,煞是精彩。 显然,那天晚上的事情,至今让她心有余悸。 不过最终,她还是痛快答应,将第九层的山河殿预留了下来。 “好。” 苏奕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风晓峰,道:“风师弟,记得温一壶酒,等我回来共饮。” “苏师兄,务必小心!” 风晓峰叮嘱道。 “小心?”风晓然认真想了想,脆声道:“哥哥,我认为那些敌人才应该小心。” 风晓峰:“……” 苏奕则不禁笑起来。 他挥了挥手,便负手于背,朝外行去。 自从有了墨玉佩,苏奕就懒得将竹杖拎在手中了。 而能乘坐马车时,自然也就懒得走路…… 很快,黄乾峻驾驭马车,载着苏奕驶离葫芦巷子。 虽是黄昏,城中街巷上已是挂起灯笼,喧嚣热闹的声浪在街头巷尾发酵,恰似一幅红尘万丈、人间百态的画卷。 丰源斋。 当看到苏奕和黄乾峻行来,早就守在那的一个锦衣肥胖中年浑身一个激灵,忙不迭第一时间迎上来,笑容满面道:“苏公子、黄公子大驾光临,快快有请!” 此人正是丰源斋八位管事之一,上次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