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下。 苏奕一行人朝火云洞掠去。 一路上,并未遮掩身上气息,这让王拙甫一阵心惊肉跳。 哪怕是他和王家那些老家伙当初在进入十万妖山时,一路上也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根本不敢掉以轻心,唯恐被那些凶横的妖兽盯上,引来诸般麻烦。 可谁曾想,苏奕和夜落却根本不在意这些! “这少年,难道真是玄钧剑主?” 王拙甫心绪翻腾。 他至今还不敢真正相信。 前不久,大荒天下皆在流传,这来自幽冥的苏奕冒充玄钧剑主的名讳行事,他曾杀害火尧,降服夜落。 王拙甫自然听说过这个传闻,甚至为之惊诧万分,无法想象,该是何等凶狂无忌的角色,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冒充玄钧剑主。 而今,当被苏奕所救,亲眼见识了这个青袍少年的能耐,王拙甫内心反倒愈发糊涂了。 他敢肯定,这少年最多仅仅只有二十岁! 可这少年的道行,却堪称举世无双,古来罕见! 并且,其战力更是恐怖到无法揣度的地步,几个弹指间,就能斩杀魔纹大蛇、灭一众火铜蚁! 这一切都显得极为反常,让王拙甫都不禁怀疑,世间那则传闻会否是假的,眼前这苏奕,或许真的是玄钧剑主的转世之身! 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那苏奕身上的“反常”之处。 “更何况,他得知王雀被擒的消息,明明已猜到这极可能是一个陷阱,兀自还舍身前来,若非玄钧剑主,谁会这般不顾一切来营救王雀?” “可若真的如此,岂不是意味着,毗摩……是个叛徒!?” 想到这,王拙甫内心又是一阵震颤。 过往岁月中,毗摩打着玄钧剑主的名义,建立玄钧盟,威势之盛,如日中天! 若让人知道,毗摩实则是太玄洞天的叛徒,怕是非引发一场无法想象的轩然大波不可。 而就在王拙甫杂念丛生的时候,夜落也在传音和苏奕交谈。 “师尊,你不觉得这王拙甫出现的太巧了一些?” “若这一切都是那只太阴魔蝶故意为之,就一点也不巧。” “师尊,我清楚这一点,我是怀疑……那王拙甫会否有问题?” 听到这,苏奕瞥了夜落一眼,道:“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于我们而言,重要吗?” 夜落一怔。 “我辈剑修,最忌讳猜忌多疑,如此则必生杂念,影响心境。” 苏奕道,“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对阵杀敌时,只有弱者才会殚精竭虑动用诸般阴谋伎俩,谋求一个以弱胜强。” “而强者拥有碾压之力,在杀敌时,一剑斩之便可,何须费心思去动用那些阴谋伎俩?” 夜落顿时心生惭愧,道:“弟子受教了。” 苏奕微微摇头,道:“你不懂,我说的这番话,因人而异,只适用在我身上,你啊,可千万别照葫芦画瓢,正所谓‘学我者生,似我者死’。你要学的,是淬炼一颗坚不可摧,无惧无畏的道心!”韆釺哾 “当弱小时,进退有据,当强大时,一力破万法,随心所欲不逾矩。” “千万别以为,无惧无畏就是目空一切,生死看淡,直接开干,那和送死也没区别。” “其中分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苏奕说到这,拍了拍夜落肩膀,“我说这些,归根到底,在于你自己的心境,以后证道玄合境之前,切记把自己的心境重新梳理打磨一下,这关乎你以后的剑道之路。” 夜落心中大受触动,默默点头。 苏奕没有再说什么。 修行之要,知易行难。 大道理懂得再多,屁用没有,不付诸行动,终究难成大器。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当如是。 “奇怪了,马上就将进入青兕妖皇所在的地盘,可这一路上竟没有任何妖物阻截我们。” 忽地,王拙甫惊讶出声,“难道说,青兕妖皇的确早已清楚我们要前来,故而不曾阻挠,欲要让我们自己送上门去?” 夜落笑起来,“毗摩精心准备了一场杀局,若我们万一察觉到不妙,提前撤离,岂不是让他的心血白费了?” 顿了顿,他说道:“我敢肯定,若我们有撤离的举动,那青兕妖皇定然会坐不住,会主动派遣力量来阻截我们。” 王拙甫不由一声苦笑,他总感觉,苏奕和夜落这次的行动,不免也太大胆,明知前方杀机四伏,依旧主动前往,而非谋定后动,实在太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