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恶念,是自省之举,而非求活的借口。” “如此,才能洗心革面,改邪归正,这便是所谓‘成佛’。可,这并不意味着就能抵消过往罪行。” 说着,他抬眼看向牧白,道,“在这世上,你就是个另类,但凡不理解你的人,往往并非不认可你的做法,而是担心你这把刀,有朝一日会斩到他们头上。” 道袍老人忽地笑起来,“我相信,你的亲友、同门、师门长辈,一定视你为异类,排斥你、孤立你、打压你,甚至是想让你从世上消失!” 牧白神色平静,没有吭声。 可苏奕注意到,他眼底深处有着一抹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无疑,道袍老人这番话,勾起了牧白的伤心事! 的确,一把只论善恶黑白,而不讲任何情面的刀,谁能不惧? 谁又能不忌惮? “而你越强大,名气越响亮,处境就注定越危险!” 道袍老人一字一顿,“因为你的存在,已威胁到太多太多的人!” “我敢说,到那时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就是你背后的师门,他们不会让你一直这么杀下去的!” 牧白听完,神色平静道:“你说的不错,在宗门里,很多人都暗中视我为天煞孤星,早晚会死。” “可他们不知道,在我踏上这条道途后,我根本就不怕死!” 道袍老人冷笑道:“若你的父母、师尊、道侣、亲人……是个滥杀无辜之人,你当如何对待?” 一句话,让气氛顿时沉闷下去。 牧白却破天荒地笑起来,道:“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就连在宗门修行,也没有哪个师门长辈愿收我为徒。” 那笑容,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落寞和怅然。 旋即,牧白神色重新变得平静而坚定,“我早已是众叛亲离,孤家寡人一个,又有什么可怕的?” 而此时,苏奕终于明白了。 正因为这牧白孤独一人,无牵无挂,所以才踏上了这样一条不为世人所理解,注定充满无尽危险和坎坷的道途! 这显得很荒诞。 惩恶扬善,定断黑白是非,本是天下皆该奉行的事情。 但在修行界,这样的角色反倒成为了另类。 最悲哀的是,苏奕都敢断定,若牧白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怕也不可能一直坚守这样一条注定会众叛亲离的道途! 而这一切,也让牧白这个异类在苏奕眼中显得难得可贵起来。 苏奕求的道途,和牧白不同,但这不妨碍他去认可和欣赏。 “怪不得你这么无情……” 道袍老人叹了口气,“老朽已无话可说。” 牧白挥刀,将道袍老人斩杀当场。 也不知是被牧白那一身凛凛神威震慑,还是被吓蒙了,其他散修全都呆滞在那,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 “道友,求求你帮帮我们,我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的,是吗?” 猛地,一个女人冲到苏奕身前,跪地乞求起来,直似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苏奕自然记得,之前这女人曾拿出一壶酒,赠予自己。 与此同时,牧白的目光也看过来,眉头皱起:“阁下和他们是一伙的?” 苏奕看了看那满脸写满惶恐和乞求神色的女人,这才将目光看向牧白,道:“她犯了什么罪行?” 牧白不假思索道:“这妖女以摘取人心泡酒为乐,曾在凡俗之地祸害十多个城池的凡夫俗子,丧心病狂,罪大恶极!” 苏奕看了一眼身旁地上的那一壶酒,这是之前那女人所赠,一直没有开封。 无疑,若真如牧白所说,这一壶酒恐怕就是用血淋淋的人心泡出来的。 “凡夫俗子,和蝼蚁草芥有何区别?” 女子俏脸煞白,争辩道,“这是全天下修行之辈的共识!” “更别说古来至今的岁月中,修行之辈一直拿像我这样的妖类来炼丹,为何我只杀了一些蝼蚁来泡酒,你就认为我滥杀无辜?” 说着,女子似理直气壮般,“还有,你牧白在修炼时,难道没有吞服过妖物鲜血炼制的丹药?” 面对这番质问,牧白神色平静道:“没有。” 女子尖叫道:“我不信,你一定撒谎了!这世上任何仙丹妙药,岂能少了生灵的鲜血为引子?” 牧白不再理会她,目光看着苏奕,道:“阁下这是要插手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