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将这片崩坏的星空都照亮。 隐约可见,其元神内仿若有一座巍巍神山虚影浮现,神山苍茫,混沌涌动,大若无量,染尽如血红色。 那是她的永恒帝座,名唤“天嶽”。 嶽,岳也。 天嶽所在,天命所至,独尊天下众山,在洪荒时代,有天嶽镇天之四极,统驭世间山河。 在末法时代,真岳天帝曾以“天嶽”为永恒帝座,横推九天。 而今,吕红袍元神如燃烧,将永恒帝座天嶽的本源力量彻底唤醒。 “可惜,原本我还想把‘天嶽’帝座交给我那好兄弟的……” 吕红袍轻叹,有些惋惜。 若只四位天帝,她今天自有把握杀出一线生路。 可多出一个黑崖,彻底封死了她的一切退路。 只能选择死战! 谈不上后悔,她只惋惜没能实现心中的愿望,无法看着苏奕他日坐拥“天嶽”帝座,君临天下的风范。 “这女人疯了,要孤注一掷,以本源燃烧天嶽帝座来拼命!” 战场中,四位天帝齐齐变色。 黑崖却一声狞笑,“这种赴死的手段,老子在命运彼岸见多了,岂能不防?早等着你拼命呢!” 声音刚响起,他猛地一声低吼,祭出一尊黑色骨鼎。 鼎炉内,忽地响起一缕剑吟。 几乎同时,吕红袍那正自燃烧的元神忽地像被定住,再无法动弹分毫。 她眼珠瞪大,低头看去。 就见心口处,多出一道剑气。 那剑气呈青碧色,晶莹剔透,流淌着刺目的生命气息,神异莫测。 可就是这样一道剑气,却将她洞穿,破坏了她最后的搏命一击! 吕红袍艰难抬头。 远处,四位天帝满脸写着掩不住的喜色,犹如盯上一只世间独有的猎物。 黑崖手托黑色古鼎,神色扭曲,正自狂笑。 目光掠过这些大敌,远处是破碎凋零的星空。 一瞬,吕红袍忽地有些后悔。 后悔没能亲口跟好兄弟说一声,自己曾立誓要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可惜,一切都晚了。 生机在飞快流逝,眼前视野悄然变得模糊。 …… 一艘银色小舟,四周覆盖着繁密的血色符文,在时空乱流中穿梭。 船上,苏奕手握九狱剑,立在那,心中充满憋闷和不甘。 吕红袍性子太强势! 不由分说,就把他送走,根本不给他任何出手帮忙的机会。 对苏奕而言,他宁可战死! 剑修,何曾怕过生死之事? “自责?沮丧?无力?憋屈?亦或者是痛恨我没有出手?” 悄然间,腐朽剑鞘中传出第一世心魔的声音。 苏奕缓缓坐在地上,拎出一壶酒,却没心情喝一口,就那般沉默地坐着,一言不发。 “吕红袍帮了你太多,从你进入命运长河开始,无论前往青峰洲,还是在文洲,暗中都有她在策划,一步步让你按着她的安排走。” 第一世心魔自顾自道,“诚然,她是好心,对你是毫无保留的好,想让你尽早继承江无尘所留的一切,比如那天狩敕令、比如九曜敕令。” “可她这么做,不好。” “揠苗助长,只会影响你的修行路,让你一直庇护在她的光影中,无法得到真正的历练。” “你这么聪明,怎会不清楚,无论是在青峰洲,还是在文洲,无论遇到任何危机,任何杀身之祸,自己都不会死?” “这就是无形的影响。”“无论在斩罪牢狱、还是在无垠空界,你的确不曾想过借助吕红袍的任何力量,可心中既然清楚吕红袍不会看着你出事,实则就已等于给了你一份无法拒绝的底气 。” “这不好。” “当然,你做的并没错,只能说是吕红袍对你照顾得太无微不至,太渴望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以至于失了分寸。” “今天这一场灾祸,的确冲着你而来,可何尝不是吕红袍的安排所导致?” 听到这,苏奕不禁皱眉,打断道,“这些我心中都清楚,你究竟想说什么?” 第一世心魔略一沉默,道:“恨不恨我没帮忙?” 苏奕早在离开霞润金阁的时候,苏奕曾主动和第一世心魔交谈,主动请对方帮忙。 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避免吕红袍去“死战到底”!可第一世心魔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