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都做了什么,如何招惹得那人,怕是要气得同她断绝关系。
“他是有些特殊……”涉及复杂的政事,姜连宁不欲让妹妹知晓,只道原委,“朕同他在御花园中闲步,因中途有要是要事处理,便让他先行一步,怎料生出后面那桩误会,实乃凑巧,而非故意。”
姜连宁无奈道:“如今大景才经历一场宫变,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朕暂时不想再同别国起争端。贺国主动派来一皇子,视作诚意,朕没有不笑迎的道理。”
姜雪“哦”了声,“听起来皇兄不是对他本人抱有好感,而是忌惮他是贺国的皇子,顾虑大局,才来游说臣妹。”
姜连宁沉默片刻,如实道:“原先是如此想的。今日见过以后,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
“他若是我大景的子民就好了。”
这是姜雪从兄长这里听到过的最高的评价。
若是本国的百姓,便可通过科举入朝为官。以皇兄的惜才程度,贺霁忱必会步步高升。
姜雪不敢点头,只能在心里默默赞同。
自认识了贺霁忱,任何一个文人书生在她眼中都变得不值一提。
被人误会她瞧不起文人她也不在乎,珠玉在前,她既已识得最卓尔不群的一位,自然再看不上旁人。
皇兄的一声感叹,亦道出姜雪心里的感受。
当初以为他只是普通人,地位悬殊,知晓他们之间注定不会有未来,却依旧抵抗不住心动,做了许多不负责任的承诺。
那日与他争吵,她一时冲动离家出走,阴错阳差被宫里来寻她的人认出,接回了宫。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为何要同他赌气,连声道别都没说。
回宫不过数日,莫名背上了一桩迫在眉睫的婚事,姜雪自己的思绪都未疏理清晰,还未想好应对的办法,怎料世事无常,重逢之日猝不及防,命运再次愚弄于她。
姜雪不敢坦白,只能拐弯抹角地试探。
她坐直身体,为兄长斟茶,斟酌着语气,“臣妹倒不全是因为那套茶具,臣妹没有那么小气。”
姜连宁手捏住茶盅,掀了眼皮,并不全信,“那是为何?”
姜雪想起在承文殿时那人冷淡与排斥的眼神,垂下眼睛,一下一下揪着手里玉佩的流苏,委屈道:“看到他,臣妹便想起来前日同静玥的争执。”
姜连宁对这件事只有所耳闻,但他不清楚后宫的争端如何能牵扯上贺霁忱。
“今日见那贺公子,见他样貌与谈吐皆不似凡人,心中很是失望。他这般出众,倒显得臣妹刺静玥那些话是祝福她了。”
姜连宁一下便想到当年和亲的事。
两年前,外邦来朝。
父皇软弱,确实动过用女儿的姻缘来维系和平的念头。原本拿不定主意,是陈皇后吹了枕边风。
陈皇后不知打哪儿听来的闲话,说大公主若不和亲,那么就要轮到年幼的公主姜静玥头上。
那边的王子尚年幼,按年龄考虑,姜静玥确为更合适的人选。
陈皇后不愿自己的亲女儿受苦,所以撺掇着先帝将大公主定为和亲人选,以绝后患。
西戎那位皇子资质粗蠢,性也蛮横,姜雪却要嫁去和亲。
而今父皇已逝,贺国也来了一位皇子,却是同当年那位天差地别,这叫人如何能泰然视之。
她昨日说的皆是气话,只想给那对母女添堵,不曾想却坑了自己。
姜连宁听罢哭笑不得,“你这妒来得毫无道理,果然愈发孩子脾性。”
“臣妹不能如此比较吗?”
“且不说朕不是父皇,不会将妹妹送去和亲。就说那贺公子,虽为皇族,但依朕看来,他就算再出众,也同西戎王子不同,西戎王子是唯一的继位人,而贺霁忱却是最不受宠的儿子。”
“他若是下一任的贺国国君,或许可以同朕的姊妹相提并论,听说他的生母只是王后的陪嫁。”
不受宠,背后亦无母家庇佑,却有惊世之才,姜连宁怎么看都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危机四伏”四字大抵会始终伴随他。
姜连宁没有继续说下去,姜雪的心已沉到谷底。
嘎哒一声。
姜连宁将茶盅放下,“听说你后来又去寻他?”
姜雪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嗯。”
姜连宁起身向外走,“往后莫要去找人家的麻烦,他处境艰难,你该离他远些。”
处境艰难……
这一夜,姜雪又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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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索,月上梧桐。
贺霁忱回到驿馆时,暮色已浓,馆内燃起华灯。早先接待他入京的冯主簿已恭候多时,见他入门来,忙迎上去。
“贺公子用过晚膳了没?本官已命人备了饭食,可要用些?”
按理说贺霁忱是贺国皇子,冯主簿无需这般低三下四,如此殷勤,这其中因由便在冯主簿与丞相府有旧上。
冯主簿的正妻与丞相府谢二姑娘的母亲是远房表亲,借着这层关系,他时常到谢府走动,因而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隐秘。
其一便有谢老丞相对贺国三皇子格外赞赏这一条。
老丞相是三朝元老,谢家又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