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林芳曾经听人说过,代沟就像是一座大山坐落在眼前,父母辈不是恶人,只是他们的阅历,文化,生长环境等等束缚了他们。
如果他们也能随着时代的进步而进步,那么沟通就不会有问题,他们也能体恤她的不容易,读书的辛苦,上班的压力,被逼婚的郁闷等等。
宋柚淮看着她,心中一叹,“不行,只能破坏召唤者的一切。”
她失望地低下脑袋,“那把我的命拿走吧。”
宋柚淮淡淡地看着她,“吾不是生死神。”
“那换一个神?”
“人,只有一次召唤神明的机会。”
林芳苦笑了,“那我的运气还真的是太糟糕了。”
“糟糕?”宋柚淮挑了挑眉,“你认为你的运气很糟糕?”
“是啊。”
“很多时候,不是运气糟糕,而是你做的选择。”
林芳看着祂,“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个选择就是对的?”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探索和冒险,路不对换一条。”
林芳懂她的意思,也羡慕拥有能随时换路勇气的人,“但父母不对,父母能换掉吗?”说着,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不求大富大贵,只想一个温暖幸福的家。
宋柚淮望着她,贺恒可以断了亲情缘,她也可以,“你想断了亲情缘吗?”
“断了以后就和他们毫无瓜葛了吗?”
“断了之后,你对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依恋和奢求,但法律上你还是得赡养。”
林芳沉默了几分钟,缓缓开口,“你说什么都可以破坏,是吗?”
“只能是你自己的。”
“好,那么麻烦你破坏掉我对他们的奢望吧。”林芳从始至终都对父母抱有期待,期待他们有一天能真的的理解她,可是没有。
反而是她,什么都妥协,什么都听他们的话,在这段关系里,她一直是逆来顺受的那一方。
如果她有一颗坚强的心,不会被他们轻易伤害,但再坚强的金刚心也会被扎得千疮百孔。
“你确定?”
“是。”
“如你所愿。”宋柚淮启唇,“吾以破坏神之名,行破坏之事,尔之所想,尔之所向,皆能如愿,破!”
林芳看着那金光,想到了曾经的毕业旅行,她和室友们计划了一场海岛旅游。
她们为了看日出,天还没亮便早早地爬起来,一起坐在沙滩上,畅想着未来,等旭日之光打破那片黑暗,她们眼中只有欢喜,对未来的向往。
她当时想着,不求工作多好,工资多高,嫁的老公多好,只愿自己自由自在,无所畏惧。
砰的一声,门被开了。
屋里一片漆黑,林母和林父站在门口,一脸的气愤,相亲对象还在假仁假义地劝着,“爸妈,你们别气啊,芳她就是……啊啊!”
他们这时才注意到,林芳坐在窗户上。
“林芳,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还想跳楼,还想吓唬我啊!”林母愤怒地喊道。
林芳转头看他们,默默地笑了,“对啊,你们要是敢靠近,我就跳下去。”
林母被噎了一下,想上前,就看到林芳动了,林父立马抓住林母,“好了好了,我们不上前,你下来。”
“是啊,芳……”
“芳你妈呢,”林芳温柔地说,“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你的脑子啊,我爸妈是我爸妈,成你爸妈了?你银行的存款不给我爸妈拿着?”
相亲对象噎了,林父咳了一声,“就是一个称呼,你下来,别闹。”
“闹啊,不闹,别人怎么知道我苦啊,我不仅在这里闹,我明天还去你工作单位闹,你看成不?”
林父说不出话来了,可随即如释重负,“行行行你就一个人待着,我们先出去。”
说完,三人关上了门,尽管那门被破坏,只是虚掩着。
“就这样让她待着?”林母低声问。
“你还不懂啊,和之前一样。”林父冷笑,“就会这招,先是和我们吵,接着是闹跳楼。”
“哦,对,她之前也是这样,呵呵。”林母嗤笑,当时女儿一改往日乖巧的样子,发疯似地和他们吵架,她是有点怕的。
后来也是和不少亲戚聊过,才知道这是女儿在试探他们,他们要是软了,以后在她面前可就再也没有任何父母的权威了。
他们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了进来,她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坐在窗户上,深深吸了一口气,一直被束缚的灵魂,这一刻好像得到了释放。
想到和破坏神的对话,她默默地看着黑夜。
她始终切割不了对父母的情感,讨厌他们,却又渴求得到他们认同和爱,这样矛盾的情感今后也许会发生变化。
刚才面对他们的那一刻,她心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理智告诉她,这是她的父母,以后他们老了,她要赡养。
仅此而已,以前那些复杂的情绪都消失了。
她再不会因为他们破坏门闯入房间而觉得难堪,也不会因为他们的无视而悲楚万分,心中对他们的期待和孺慕之情都消散了。
对他们的期待,如捧起的沙子,手松了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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