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华已经完全想起来了,他心中是不信的,人死不能复生。
但是,他现在所在的奇妙空间又让他迷惑不已。
“你们是真实存在的吗?”他握着拳,不该相信这些缥缈虚无的事,却又忍不住地祈祷这世上有奇迹。
在这里,他仿佛是回到了过去,将他曾经见证过的事情再一次地见证了一回,而这一次不再是他一个人了。
“大叔,我们当然是真的,”黄月谨慎地看着他,“我们四个人都是凶手的话,那大叔呢?”
周萌萌轻声说,“对啊,大叔,你和受害者有什么关系。”
张国华说,“你们是真的,怎么证明你们是真的?”怎么证明他们和他听到的那道声音都是真的,而不是假的。
郑健说,“我们是真的啊,喏,我的校园一卡通都在这里。”
贺恒盯着张国华,“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们是真是假?”
“哈哈哈,你们是真的,那么那道声音也是真的……”张国华激动地说。
“贺恒,他就是被魇看中的人!”宋柚淮扬声道。
贺恒猛地冲上前,一把压住张国华,“我们是真的,但是你清醒点,那些被杀死的人,不可能活过来,死掉的人……”想到爷奶,他眼角微微湿润,“回不来了。”
“不不不,不会过去,只要抓住时机,就可以救人!”他大吼。
“不是你杀的他们。”贺恒肯定地说。
他一直觉得张国华不像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可是人不可貌相,也许他看走眼了,可刚才张国华说的话让他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张国华,真的不是凶手。
“在这个空间,我,郑健,黄月,周萌萌,我们都是‘凶手’,只有你不是,我猜到你可能是真正的凶手,或者认识凶手,或者认识受害者,你说吧,你到底是什么身份?”贺恒不断说话,吸引他的注意,不让他有机会听魇的虚假谎言。
“我是徐思甜的父亲。”张国华想到女儿那张乖巧的脸,眼里浮起了泪花。
“可你女儿姓徐……”周萌萌说。
“是,她随我妻子的姓,我妻子前几年去世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她很听话很懂事的,学习成绩也好,说以后想当医生,可是为什么要杀了她!”
张国华一开始并不知道女儿是被杀的,他浑浑噩噩地处理了女儿的后事,每天都会徘徊在六中附近,想着自己要是亲自去接女儿回家,也许女儿就没事了。
他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多接几单就能赚钱,女儿读大学的费用,嫁妆等等都是他需要考虑的,加上学校离家不远,也没听说那一带出过什么事,他只让女儿每回放学发一条信息给他,到家了再发一条信息给他,不要走小路,要走大路,走有灯有店开着的地方。
幸运的没有发生什么事,直到那天他收到了女儿发来的离开学校的信息,却再也没有收到女儿到家的信息。
他送完客人就赶紧打电话给女儿,开着车往六中去,之后的一切让他痛苦不堪。
他恨死那个撞人跑掉的肇事者,即使最后将人抓住了,法律也严惩了这个人,可他失去了女儿啊。
痛苦令他无法工作,只能循着女儿走过的路,看女儿看过的风景。
“你怎么知道你女儿是被杀的?”郑健怀疑地看着他。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直到刚才你说的,”张国华看着贺恒,“每一个受害者都是他杀,你发现了对不对?”
三人看向贺恒,不知道贺恒发现了什么。
“我们四人都是凶手的身份,而你却不是,最重要的是,仔细想一想,每一次案发现场,你都是除了凶手以外达到的第一个人。”贺恒说。
“对,你说的对,”张国华沉重地点头,“当时没有收到女儿到家的信息,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我赶紧开车去了六中,在附近绕圈找人,人,是找到了……”
那条路上,没有人,没有车,就只有他女儿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血不断地从她身上溢出。
“我是第一个到车祸现场的人。”他垂下脑袋,深吸一口气,“后来我去了六中当保安,我就想着离我女儿近一点,姚悦悦跳楼那一夜是我夜巡发现的,但是她已经凉了,我还记得她父母崩溃的样子。”
每一个失去孩子的家庭,都难以从阴霾中走出,他抹了抹眼泪,“在他们身上,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同样束手无策啊。”什么都挽回不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后来,我和那一届的高三一起毕业,我当时总假想着女儿还在,她读高三,我给她做保安,她读大学,我也跟着去,我知道她想念晋市大学,她说过的,要读本地大学,不想离家太远,还说要念会计专业,所以我后来去了晋市大学找了维修工的工作。金世成被捅死,我也是第一个到场,因为我当时给男生宿舍修电,听到声音就赶过去了,黄老师被杀之前和我说舞台的线路有问题,我就过去,当时都没有人了,修好出来看到大礼堂的灯开着,我想关了灯就走,结果看到了死在舞台上的黄老师,当时我也给他找了心脏药,可没用……”
郑健听傻了,“这也太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