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凛发现了他的困意,声音更柔和:“朗朗最后一天干什么了?”
谢凛很聪明的隐蔽了“死亡”“上辈子”能引起警惕的字眼,而是采用暗示的方法。
谢朗咂咂嘴,果然上套了:“我兄弟惹了事,我……去帮忙……,丫缺德……玩意儿,拿刀捅我,痛…痛死了。”
谢凛呼吸一窒:“爸爸呢?”
“不理爸爸。”
“他不给我面子,他只爱钱,爱……他的…公司。”
谢凛摸摸他的小脸,“怎么会,爸爸最爱你。”
“……骗人。”谢朗眼睛已经闭上了,委屈像本能缠绕在心头:“爸爸不爱我。”
“我不好,我没用。”
“楚建坤也不是好东西。都不是好东西,都骗我……”
“……都骗我。”他脑袋一歪,彻底睡死了过去。
留下谢凛失眠了。
次日天光大亮,谢朗揉着眼睛醒过来,揉到一半时,突然顿住了。
“醒了就起来。”谢凛唤他。
“喔。”
谢朗起床洗漱,时不时还偷瞄谢凛一眼。
“做什么?”
“昨天晚上……”谢朗神色有些纠结。
“过了昨晚,你不是我儿子了?”
“怎么可能。”谢朗最听不得这个,一听就炸。
谢凛唇角微勾:“你是我儿子,我是你爸爸,就这么简单。”
“诶………”
谢朗微张着嘴,直到谢凛从他身边走过,他才回过神来。
他忽然咧开嘴,在谢凛身后大喊:“爸爸!”
谢凛也回头,笑着应了他一声:“快洗漱,等会儿我们去吃早饭。”
“好嘞。”
谢朗动力十足,比平时提前了2分钟结束,他拉着谢凛的手往外走。
他们去本地有名的早餐店吃了早饭,结账时,谢凛多要了一份打包。
“爸爸,我吃饱了。”
“不是给你的。”
谢朗刚要反驳,想到一个人,眼睛都睁圆了些。
“你不会是要去看林望吧。”
谢凛给了他一个“知道了还问”的表情。
父子两人进入诊所时,林望还在睡,他似乎许久没有好好休息了,所以这次睡得格外沉。
大夫看到他们时,明显惊讶:“先生,你们?”
“来看看他。”
谢朗在旁边用力点头,他虽然不觉得林望算什么英雄,但也算个有骨气的汉子,他还是想帮一把。
他跑到床边,抬手摸了摸林望的脸,烧退了。然后手一扬,不轻不重拍在林望脸上:“兄弟,兄弟醒醒。”
“别睡了,起来吃饭了。”
林望睁开眼,眼中没有刚清醒时的迷茫。谢凛把早饭递给他,“吃吧。”
两人四目相对,好像交流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只有谢朗在旁边,什么都不知道。
谢朗坐在床边,看着林望:“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林望饿得很了,再加上早饭提过来,并不滚烫,他狼吞虎咽地吃着包子喝着粥。肚子里有了东西垫着,他才应声。
他13岁的年纪,脸上却没多少肉,薄薄的一层皮搭在骨头上,头发被剪得长短不一,身材也过分瘦弱,全身上下,就那双眼睛出彩。
一般国人的眼睛多是浅褐色的,纯黑的很少。他爸的眼睛就黑,像黑宝石,黑得有光,一看就金贵。
林望的眼睛也黑,然而却是没什么生气的黑。更深沉更压抑,看久了叫人难受。
林望把东西吃完,郑重的对谢凛道谢。
谢凛抽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单刀直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谢朗扭头,对他爸使眼色,人家伤还没好,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事了。
林望落在被单上的手猛地攥紧了,哑声道:“报仇。”
“噗嗤——”
进来给他换药的妇人没忍住笑了一声,这么点大的一个少年苦大仇深说着报仇,真的有些喜感。
“小兄弟,你好好念书啦,别学那些古惑仔,没出路的。”
林望的表情僵了僵,低头扣着被子。
谢凛静静看着,等药换好了,妇人出去,谢凛才道:“我信你。”
林望倏地抬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
在林望莫名期待的目光下,谢凛扯了扯唇角,像是讥讽,又好像什么情绪都没有,沉声道:“但不是现在。”
林望低下了头。
谢凛单手点着膝盖:“不要觉得别人的建议都没有价值。人家几十年的生活经验不是作假。”
“……我知道。”林望紧紧盯着自己的手指,牙齿快把嘴唇咬出了血,半晌才道:“可我等不了那么久。”
“难道你要赶着去投胎?”还带着一点稚气的童声幽幽响起,引来了两道目光。
谢朗小手插兜,酷酷道:“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
“你是活不过明天,还是你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