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窦家辉撇下了正在收尾的店铺,跑到云园大酒店来,跟冯君喝酒。
跟冯君同行的人,他基本上也都认识,就是对杨玉欣母女比较陌生。
所以他不是特别见外,酒桌就说起来,“明天老衲他们也过来,要聊一聊吗?”
老衲也是他俩小学同学,跟冯君关系还可以,但是那会儿总喜欢欺负嘎子,两人为此还打过架,老衲想找人搞冯君,结果窦家辉出面,把他镇压了。
现在老衲在云园混得也还不错,他家有车管所的关系,开了一个驾校,也是号称身家百万,不过应该是算上那些教练车吧。
“见一见可以,多的就不用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冯君不以为然地回答,“正经是你跟嘎子说一声,嘎子现在……一个能打他三个。”
“都是老朋友,谁还打架?”窦家辉笑一笑,“就是来凑个热闹。”
“那随便你安排吧,”冯君也不想多说什么,二胖想经营好这个灯具店,肯定要跟社会上的各种人打交道,虽然他出了绝大部分资金,但这终究是兄弟的摊子。
当天晚上,冯君又带了大家去玩云园的夜景,这个城市不大,市区也就一百来万人口,大家开着两辆小车,随便走了几个景点。
第二天上午九点,窦家辉的灯具店正式宣布开张。
按云园的习惯,这种开业庆典应该放在十点以后,不过这些天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就定在了九点,今天倒是阴天,但也是闷热得很。
既然是开业庆典,锣鼓、鞭炮什么的都不能少,噼里啪啦热闹了半个小时,灯具店打出了“三天优惠”的活动招牌,开始放人进场。
优惠活动得到了厂家的赞助,不过并没有打折销售一说,而是“买就送”的活动,这是厂家对自身产品定位的问题,也就不用多说了。
由于时间早了点,没有多少顾客进场,正经是这灯具一条街上,其他店子的员工或者老板,都纷纷上门打探。
冯君来道贺,没准备别的,就是一个花篮,店里的资金全部是他垫付的,还提前送了大单,再上什么重礼的话,就有点见外了。
他是花篮,其他人也都是花篮,倒是徐雷刚和王海峰托嘎子各送了五千的红包。
其他来送花篮的也不少,因为开张比较早,接近十点的时候,还有人陆陆续续送来花篮。
其实开业这种事,中午之前把花篮送到就行,让外人看看,你有这么强的人气。
在道贺的人里,冯君也认出了不少的熟人,除了小学时候,他跟窦家辉共同的同学,窦家辉初中同学之类的,他也不陌生。
开驾校的老衲来得比较早,送了两盆巨大的金钱树,这都是事先打过招呼的。
在热闹的气氛中,时间过得很快,大概是十点多的时候,有十几个混混模样的家伙,拿着一个破锣敲着,挺胸叠肚地来到了商店门口。
他们身后还有俩人,一看就是农民工,抬着一盆不算太小的发财树。
混混们走进门来,把发财树往地上一放,大喇喇地发话,“给你们送财来了,老板呢?”
“走走走,”嘎子上前撵人,“我们不需要这些……”
“算了,图个好口彩,”冯君正好站在门口不远处,见状出声拦住了嘎子,“什么行情?”
一个混混斜眼去瞟冯君,“你是老板?”
冯君摇摇头,正色回答,“我不是。”
“不是,尼玛你多什么嘴!”混混黑着脸骂他,然后又大声叫喊,“老板呢?”
窦家辉闻声赶了过来,一见这场面,顿时大怒,“特么的……敲诈到我头上来了?”
“老板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混混们皮笑肉不笑地发话,“我们是专程赶来道贺的,以后您就在这儿扎根发财了,对不对?灯饰这些东西,也都挺娇贵的。”
这就是对方摆明道儿了:不管你有多牛,在这条街上做灯饰买卖,就得听我们的。
这种事其实挺无奈的,窦家肯定不怕这些混混,但是只有千日做贼的,哪儿有千日防贼的?他趁你不注意,给你使个坏,你就折腾不起。
所以一般正经做生意的,遇上这种情况,多半就花点小钱买个平安。
窦家辉的额头上,开始迸青筋,窦家狂暴的血脉,有开启的征兆。
“干什么呢?”一声冷哼传来,却是他的老爸,窦所长背着手走了过来。
他二话不说先呵斥儿子,“都说了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这什么脾气!”
窦家辉悻悻地一撇嘴,不再说话。
然后窦所长一侧头,看一下对面的混混,沉声发问,“这发财树,我们得多少钱请?”
“本来想卖你们五千的,”打头的混混发话了,“既然这么不欢迎我们弟兄,那就五万吧。”
窦所长笑了,胖胖的脸,居然能笑得挺阴森,“这是看我们好欺负?”
“那随便你们怎么想了,”混混们很无所谓地回答,他们听出了对方的口音,“在市里,还能让你们朝阳人翻天了?”
窦所长勃然大怒,前文说过,窦家辉这个老爸,其实有点迷糊,万事不操心的性子,干了这么多年派出所副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