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回到五层以上应该就差不多了,但还是尽快跟他们汇合,准备看时机放救生艇。以及,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往下看。”
威尔深深看了她一眼,“好运。”
“祝我们好运,”祝槐纠正道,“毕竟成为‘泰坦尼克’号二号的可能性很高。”
他们就在这里分开,头顶传来了枪声,祝槐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踏下了台阶。
货舱通道里同样只留下了应急灯,她一边换了满数的弹匣,一边不急不慢往前走。
一下下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传入的不仅有她自己的耳中,自然也有在场另一人的耳朵里。
——二号。
到了。
祝槐迈进半开着的大门,果然看见一身礼服已经皱皱巴巴狼狈不已的男人闻声抬了头。
“居然是你,”爱德华看到来人,又瞧见她提着的枪,脸上不掩疯狂之色,“想不到会是你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会知道——”
他终于把一切串联起来,所有细节都对上了号,却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往日英俊儒雅的模样消失得一干二净,粗哑难听的笑声一阵比一阵尖利,直刺着人的耳膜。
“可惜啊,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他两眼通红,充斥着的尽是走到末路的赌徒孤注一掷的癫狂,“你做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完成了仪式,只要等着祂降临,就可以将她——”
“是吗,”祝槐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枪,“那她自己愿意吗?”
在前一天的昏暗之下还无法看清,但此时此刻大缸旁边的地面上,一圈圈的法阵泛起了红光,它上面绘满了奇特又异样的纹路,光芒从微弱到强烈,显而易见——已经被启动了。
“闭嘴,她不可能不愿意,”爱德华喘着粗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莎伦,她只会——”
“只会感谢你复活了她?”
祝槐惊讶地说:“那你一定清楚她是怎么死的了。”
霎时之间,爱德华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张着嘴,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是啊,是啊……”几秒后,他梦呓似的喃喃道,“那场海难,我和她一起漂到了一座荒岛,但是莎伦不幸撞到了头,很快就……”
“然后你在那里撑着,直到人鱼——准确来说是深潜者给你送来了食物?”祝槐替他补充道,“甚至还和它们做了交易,如果你帮助它们召唤伟大的天主,它们就帮你复活莎伦?”
爱德华死死地瞪着她,神情骇然,甚至忘了去阻止她一点点去揭开那只潘多拉的魔盒。
“爱德华·琼斯,”她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那几天吃的是什么吗?”
“莎伦身上被啃咬的部分、缺失的部分都那么明显,你花了多少次说服自己?”
人鱼。
在某些地方的传说里,人鱼的另一层意象是他们的肉。相传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爱德华的情况显然不属于此,但如果他以这样的潜意识——
爱德华:“闭嘴……”
“你的臆想又有多少是真的?该不会莎伦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在海难中撞到脑袋重伤不治死的吧?”
“闭嘴。”
“甚至,我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猜测,你们侥幸逃过失温,漂流到荒岛上却已经饥肠辘辘,但又发生了争吵或者随便什么情况……你打到了她的头部,回过神来发现她死了,并且在之后的几天——”
“我让你闭嘴——!!”
他吼出声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许久之后,才抬头去看依然一动不动地浮在水中的莎伦。
召唤阵上越发红光大盛。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他狂热而迷恋地说,“我们马上就可以重聚,毕竟我们那么相爱——”
“别沉浸在你那自我感动的深情里了。”
祝槐说:“你就不觉得我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那一点隐约的熟悉终于在此刻化为实感,爱德华目眦欲裂,显然也回忆起了那天夜晚的甲板。
“那个也是你……”他难以置信又愤怒,“你竟敢……”
“没办法,”祝槐笑眯眯道,“我胆子大嘛。”
她看到莎伦的嘴唇仍然在微微翕动,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幅度。
她说——
杀了我。
“你觉得她不是她了,就因为她为变成这样想死而不是和你一起活下去?”祝槐说,“你认的不是人,只有符合你想象的才是莎伦·伯克利。”
“醒醒吧,爱德华·琼斯,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不然不会选择和别的女人结婚来实现目标,你们的相册里最多的是你自己得意的照片,连和深潜者合作你想的也是万一事不成怎么报复它们——不然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召唤祂?”
“所以呢?”爱德华突然问。
祝槐:“?”
“是啊!就算这样又如何!”他咆哮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是它们发现了我把我送回了陆地,答应我的请求把莎伦用这样的形式留存,但它们说如果我三年后带得回来足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