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你还有一次机会。”
“等等、等一下!”朱利安狼狈不堪,“哪怕是为了报复,你没必要像我一样脏了自己的手对吧!如果我将来……那你也是在杀——”
“你可能对我有点误解,别来道德绑架我。”
她选择当个“好人”,不代表她真的是个好人。
祝槐眨了下眼,“就算死了……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朱利安僵立在原地。
他仰头看着对方,那双在他迄今为止印象里总是盈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不存在任何感情。他忽然油然而生一种巨大而毫无来由的恐惧,就像是第一次认清对方根本不在乎将他怎样的漠然。
“我——我也是没办法的!”
他拼命地叫道:“我也不想抽到这个身份啊!我我我,我可以为自己做的事做出补偿——”
“是吗。”
刚才说“很棒”的是谁啊。
不过哪样都无所谓——
祝槐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在同时扣下了扳机。
朱利安连声都来不及出,瞪着眼睛倒回地面时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好地延续了那一下枪声。祝槐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站着目睹他的身体渐渐不再抽搐,就在这时,她看着他嘴巴动了动,似乎在说什么。
这家伙……
蛇口可无法辨别字词,祝槐烦躁地啧了声,躲过他身下又开始蔓延的血液,走到了餐桌的那一头。
朱利安还没有来得及搜走南风身上的东西,仗着的也是厅内太黑,她看不清两人衣服上的差别。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斜插在南风上衣口袋上的那个无线电设备在一下下地闪红灯,也不知道是闪了多久了。
祝槐蹲下身,一边往青年脖颈上摸,一边试探着每个可能的按钮,终于按下其中一个,接通了通讯。
“直升机已经在路上了。”
尽管经过了电波的传导而略有不同,祝槐还是听出了那个有几分熟悉的声音:“出了什么情况,还有,到现在才——”
她打断了他,“是我。”
通讯设备那头安静了短短几秒,对方似乎也认出了她的。
他直接问:“阿狄森呢?”
祝槐果然摸到了青年脖子上那个已经凝固成血痂的针孔。
“他死了。”她道。
为什么偏偏选择了用这个方式来提醒?
按理说,干脆用喊的才更有可能传到耳中,哪怕试也可以试试,但他们在电闸那边没有听到任何叫声。
除非他当时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朱利安也提到了——颈动脉毒素。
从他们的位置就可以推断出当时的大致状况。
阿方索倒在门口,应该是一进门时就被动了手,南风看到了这一幕,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扎了一针——不然以他的体术不至于被“打昏”。
且不说有绝佳的动手时机,朱利安当然会选择杀死对方的做法来以绝后患,就算是法术的条件——
法术必然需要媒介。
朱利安将“自己”带在身边,和他伪装成马克·约翰逊,两次伪装有个共通之处。
尸体,而且是新鲜的尸体。
带上岛和当场销毁可能是长期伪装和短期的差距,他应该在那时就想好了,要再次冒充他们之中的其中一个,要不是代价不够,都可以一个个地换下去。
她甚至能猜测,蛇人的伪装说不定需要变回原形再变成另一个,南风在药效发作的短短时间内逃到餐桌另一头,目睹了这一幕又想起两人当初的玩笑话。
他连力气都所剩无几,想把杯子盖上也无法,才有了打碎的茶杯和茶杯盖——这样艰难留下的死亡讯息。
这模组的真正谜题恐怕就是开场以来的信息不对称,只在细枝末节之处有所提示,不出个什么事,人类玩家也不可能想得到——羔羊群里混进来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尽管是只病狼。
唯一值得点安慰的是之前她和江北然聊天的时候对方提到过,迄今为止在游戏里被坑了不少次但还没撕过卡,这还是第一次——虽然也不能说是好事就是了。
但塞缪尔·洛佩兹不会知道这点。
他在那边短暂地沉默了。
“我明白了。”
他似乎没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只是继续问道:“还剩几个人?”
“加上我四个。”祝槐说,“对面似乎是叫‘格拉基’,整个庄园——不,整座岛的居民应该都是它的仆从。飞机还有多久到?”
“不会很久,四十分钟到一小时。”他说,“你们尽量找个空旷的高处,保持联络,如果有机会就——”
“就向你们发出信号?”
祝槐随口道,她看到门口的阿方索开始呻|吟着爬起来,就朝着对方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等等。
“行,知道了,但不能保证。”她说,“等下我会把无线电交给另一个人,就由她负责联络了,反正她跟你们组织好像也有点渊源。”
她不等塞缪尔再迟疑着说什么就先挂断了通讯,刚醒来的光头还在揉自己生疼的后脑勺,看看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祝槐和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