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辉,亮堂堂洒在郊外的墓地。 茂密枝桠缝隙漏下斑驳光点,随着风轻轻摇晃。 穿着雪金白袍的少年躺在铺满信纸的地面,一只手举着信纸,耳根红了红。 他翻了一个身,随风浮动的信纸发出阵阵轻晃,抵在他鼻尖上,只露出一双明而亮的眸子。 小鬼从来都只在话本上看过这些缱绻情话,哪里真正碰见过这些缱绻情话,如今耳根的红都快蔓延到脖子。 情话缱绻,但字字克制,丝毫没有轻浮之意。 来人不知写了多少,又写了多久,烧来的信纸铺满了整片地。 小鬼绷着脸心想都是一些哄人的胡话,却将抵在鼻尖的信纸拿了下来,小心地折了起来,放在怀中。 水鬼在一旁看到铺满地的信纸,又看到小鬼小心翼翼地折起信纸。 他也拿起一张信纸,低头研究琢磨着上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自家少爷看得那么认真。 看了一会,他家少爷叫他:“阿生。” 水鬼抬起头。 慕白神色复杂轻声道:“你信纸好像拿反了。” 水鬼将信纸放正,没忍住问道:“少爷,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慕白眼神有些飘忽,含糊道:“你不懂。” 水鬼老老实实地将信纸放了下来。 没过多久,他听到自家少爷问:“阿生,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水鬼一愣,扭头看躺在地上的少爷,举着信纸,偏头小声问他:“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水鬼哪里有过喜欢的姑娘,他摇摇头道:“不知道。” 慕白也不知道。 他连看的话本都是江湖上喊打喊杀的快意人生,在跌宕起伏的情节里感受惩奸除恶的热血澎湃。 但藏在胸襟里的信纸却像是刚烧烬,烫得他心口也跟着突突地跳起来。 真是奇怪。 分明他没有□□神气,周围也没有入睡的活人散发熟睡的精神气,但他如今却好像一头扎进香甜氤氲的精神气中一样。 脸也不知不觉跟着发烫,手脚也像是踩在软乎乎棉花一样。 小鬼在信纸上翻滚了几下,浑然不知水鬼认认真真地拿着信纸去找别的鬼请教。 水鬼以为信纸上写的东西有关他们两个鬼的身份,想着要给自家少爷分忧,便拿着信纸找到了识字的小鬼。 不远处,水鬼蹲在地上,听着别的小鬼给他念信纸上的字:“……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水鬼听不太懂。 什么鹿呦呦叫。 吃东西就吃东西,还呦呦叫。 怪不得他家少爷翻来覆去地举着信纸看。 果真是难解得很。 识字的小鬼问他要不要解释,水鬼摇头,说不用。 他家少爷都解不出来的东西,旁的小鬼又怎么能知道。 水鬼递 了一根香火给小鬼,飘回去后,越发勤恳地替自家少爷整理那些烧过来的纸钱。 第二日。 依旧是傍晚时分传来烧来的信纸。 这次不止有烧来的信纸,还有成捆的香火。 大抵是知道如今小鬼晚上不会去他那里□□神气,但又怕小鬼饿肚子。 慕白翻着成捆香火,总觉得这些香火有点熟悉。 直到水鬼同他说:“这好像是之前烧错香火的那户人家烧给我们的香火。” 慕白翻出那户烧错香火的人家烧给他们的香火,尝了尝,发现味道一模一样。 都是上等的银蜡。 慕白看着那堆香火好一会,才拆开信纸。 今日的信纸没再说哄人的话,只是如同跟他说话一般,同他说了今日发生的事。 信纸里说家里养的那几条彩色的小鱼最近有些懒洋洋的,他喂了点鱼食,小鱼才精神一点,纷纷一涌而上分食鱼食。 信纸里说尼克萨苏出了新的模型,只不过要提前两个星期预定才行,等他预定拿到手,再烧给他。 信纸里又说客厅的扫地机器人如今好像出了一点故障,不会避开障碍物,不过他没有将扫地机器人给拆开,而是将扫地机器人送回去返厂维修。 信纸里还说自己有点想大人了,不知道大人回去后还记不记得他。 小鬼抓着信纸,揉了揉耳朵,心想阎鹤骗了他那么久,他才不记得。 可到了最后,小鬼还是将信纸折好,放进胸襟。 来往的书信越来越多,几日下来,原本放香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