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最近有去什么地方吗?” 别墅客厅里,沙发另一头的阎鹤忽然开口。 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看着综艺的小鬼愣了愣,随即摇了摇头说没有,又问:“怎么了?” 阎鹤只说没什么。 慕白没放在心上,他啃着阎鹤给他烧的香火零嘴,同红薯干一样,能嚼很久解馋。 电视上播放的综艺到了广告时间,慕白嚼着红薯干,扭头看阎鹤。 穿着黑色家居服的阎鹤微靠着沙发,正垂头看着笔记本电脑,一串佛珠随意搁在手旁的案桌上。 慕白想知道那串佛珠是不是当初灼伤自己的那床佛珠,好奇地伸着脖子去看了一眼,就被拎着领子拉了回去。 阎鹤抬眼:“跑去那边做什么?” 慕白问他怎么把佛珠拿出来了。 自从上次佛珠将他手掌灼伤后,他再也没有在阎鹤身边看到这床佛珠。 甚至时间久了,慕白都快忘了从前的阎鹤手腕上一直带着这串佛珠。 阎鹤只是慢慢在笔记本上敲了几行字,嗓音淡淡说有脏东西。 从前几日开始,他就从慕白身上闻见一些极淡的阴气。 那些极淡的阴气大抵是在暗处窥探时沾染在小鬼身上。 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一日不落地在暗中窥探着小鬼。 阎鹤垂下眸子,长睫掩盖住眸中的阴冷。 慕白一听阎鹤说有脏东西,随即大惊失色地扭头望了望四周,但过了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似乎也是脏东西。 他咳了咳,以为是阎鹤又看到了哪家的小鬼飘荡,心生害怕,安慰道:“没事,不用怕。” “那些脏东西,无非是无头鬼无目鬼,这些我还是打得过的……” 大不了将他们脑袋和眼珠子一齐给偷偷丢出去。 阎鹤:“大人这几日早点过来好不好?” 慕白只当是面前人害怕,当即挺直胸膛:“好好,我天天都早早过来找你。” “我接你下班,你别害怕。” 阎鹤:“大人真好。” “没有大人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鬼被夸得飘飘然:“我自然是得要好好保护你的……” “我娘说,保护自己相好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我从小也是同阿生学了点一些功夫的,揍一些到处飘荡的小鬼还是可以的……” 阎鹤微笑,一边说大人真厉害,一边回复笔记本电脑里的对话,问对话框那旁的弘白能不能替他搞到点舍利子。 最好是绞杀恶鬼多一点的舍利子。 ———— 次日午后。 初冬的阳光薄雾一般,一碾就碎,白茫茫地洒落。 “睡着了?” “还真睡着了……” “别挤别挤,你踩着我脚了——” 地府深处,金碧辉映的宫殿偏殿,美人塌上蜀锦逶迤垂在地面,榻上沉睡的小鬼睡得香甜,长长睫毛合拢,额发有些散乱,全然是一副睡得沉沉的模样。 阎狄同几个长子围在塌前,先是迫不及待地挤成一团,瞧着自己未来的新弟妹。 但一行人看着压床的小鬼足足睡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小鬼苏醒的痕迹。 阎狄没忍住,哽了哽道:“怎么能睡那么久?他真是压床的小鬼?” 哪有压床的小鬼睡得如此久。 其中的一个长子耸了耸肩:“你们非要黑白无常白日将他掳来,人家小鬼晚上去压人,白日自然是得睡觉的。” 几日前,几人合计要同新弟妹好好说几句话,要黑白无常将那压床的小鬼带到他们面前。 几个长子性子急,等不着晚上黑白无常去掳人,白日里便让牛头马面将小鬼给掳来。 听说牛头马面去掳人的时候,小鬼还在墓地里睡得香甜,掳来放在美人塌上时,还慢吞吞翻了个身。 那会几人都以为被掳来的小鬼察觉到动静准备醒来,谁知小鬼只是挠了挠脸,翻了个身,继续睡得香甜。 美人塌前的一个长子坐在摇椅上,搭着腿,支着下颚,笑吟吟地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要不叫醒吧……” “外头都快落日了,天黑之后,不放回去那小子发现了怎么办?” “没事,他这会还是普通人,难不成还能下地府来找我们不成……” “就是,难不成还能下地府找我们不成?我们至少得同这小鬼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