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从骨子里,江启是受到人人平等的教育,而且同为普通家庭出身的学子,他自然会对陆辰安更有同理心。
他只会更惋惜对方的才华,同情对方的遭遇。
江启看着陈韦平,果然,对方面上满是错愕,也许到江启提起陆辰安之前,他根本没在这上面多想过。
陈韦平张了张嘴,一时也没想到要说什么。
陆辰安他当然还记得,就是因为他,侯府被皇帝训斥,他被他爹骂的狗血淋头,也被迫安分下来。
但要说有没有后悔,他还真没有。
他记得陆辰安恶意嘲讽他的话,对他的快速还击,那样的话,他就算是要了对方的命,也正常吧。
换了任何一个权贵被这样挑衅,都是如此。
直到现在,他想起陆辰安的话,心头都满是暴戾难忍。
江启蓦然心口有种郁气,他看着陈韦平,“你觉得地位高所以做什么都理所当然,我突然觉得,你有这样的继母也是好事,以暴制暴,多好啊。”
“要是你哪天能彻底变成平民,那就更好了。”
“嫡长子都能失去世子这位,或者你变成平民也不是不可能。”
说完,不等陈韦平反应,他一溜烟跑走了。
不然还留在原地等着人发飙啊。
但陈韦平却没有任何动作,他站在那里,想着对方的话,想着陆辰安对他的仇恨,想着继母笑里藏刀的话,想着父亲的训斥等等等等。
他半晌都没有动静。
心里一时迷茫。
……
一路跑到食堂,江启还是有些后怕,他往后看了看,陈韦平没跟过来。
不得不说,还是小孩子的身板,确实有些没安全感啊。
别的不论,挨揍就很容易。
方量见他一副见鬼的模样,也跟着往他后面看了看,“你跑什么呢?谁在追你?”
“没什么。”江启不想把事情说出来让大家担忧。
吃过午饭,索性下午陈韦平也一直没动作,让江启的警惕稍微放松了些。
接下来的日子,陈韦平依旧没动。
江启干脆懒得再关注他,就陈韦平的性子也,也不是那种暗戳戳找机会下狠手的人,小打小闹的还成,真要是来一波狠的,根本用不着计划那么多。
他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学习当中。
而陈韦平也不知为何,突然一个人来到了陆家。
他问了下陆家的位置,但看着那破败的房屋,竟是一时迟疑,没敢过去。
当看到陆辰安出现的时候,他甚至一个闪身躲了起来。
昔日在书院里高高在上,清高无比的人,此刻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眼神沉默,身形也不如往日带着刻意的挺直,略微有些佝偻。
他手指有明显的畸形,就这么提着锄头,下地去了。
这样的人,要不是脑海中记忆深刻,完全想象不出对方曾在书院里有多么的风光无限。
虽不如江启在夫子间饱受喜爱,如鱼得水,但在学子中,也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一眼看过去,都知道,他是不同的。
但现在,只剩下死寂与沉默。
有那么一瞬,看着陆辰安发呆的看向某一处,又突然回神的时候,陈韦平却不敢再看下去。
他后退几步,快速的离开了村子。
之后的某一天,江启突然发现教室里空了一处。
他奇怪的问道:“陈韦平是不是很久都没来了。”
方量一愣,想了想道:“好像还真是。”
因着陈韦平不搞事,导致他存在感无限降低,都没太注意了。
不过这种人逃课都正常,大家也没有细想,也就说了两句,话题很快就转开了。
没有人想太多,过几天人应该就会出现了。
但一直到了很久,陈韦平都没有再出来。
柳云鹤还专门找江启来问过:“你有察觉到陈韦平之前有什么异样之处吗?”
江启想了想,“他消失之前突然跟我说话,问我会不会看他笑话,这算吗?”陈韦平原话当然不这么说,但意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他问道:“他真的不见了?”
“嗯。”柳云鹤点头:“伺候陈韦平的小厮找到了书院,说是他一直没回去,后面给京城那边寄了信,那边也没见他回去,人真的不见了。”
他问着:“你再想想他还有提到什么吗?”
虽然腿长在陈韦平自己身上,人家想跑他也拦不住,但侯府世子突然失踪,书院多多少少也要担些责任。
所以柳云鹤自然想查清楚。
江启闻言也严肃了起来,要是陈韦平自己走的倒还好,但如果对方真要是出问题就不好了,他想想说道:“当时我们提到了陆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