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同窗。”
安望飞看到徐韶华的那一刻,原本狂跳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渐渐慢下脚步,冲着徐韶华拱了拱手。
“安同窗。”
徐韶华还了一礼,二人便如同偶遇那般,对视了一眼,打个招呼便就此分别。
只不过,在与徐韶华擦肩而过的同时,安望飞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面上的神情似笑却悲。
等安望飞离开后,徐宥齐看着他的背影还有些疑惑:
“安同窗这是怎么了?他好像不太好……”
徐宥齐记得安望飞,记得这个曾经用一包枣子糕让一家人重归和乐的同窗,可是方才看他面上笑着,他却觉得他似乎很难过。
徐韶华听了这话,看了徐宥齐一眼,倒是有些讶异,没想到小侄儿对人的情绪倒是敏感。
随后,徐韶华只是揉了揉徐宥齐的脑袋:
“许是,安同窗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徐韶华轻轻的说着,却如同叹息一般。
他与安望飞约好,若是刘先生当真应下砚台之事,那么他们就可以着手下一步了。
而今日,从他听闻刘先生回来的那一刻,便特地在膳堂外等候,倒是没想到……刘先生他倒是性急。
徐韶华如是想着,眼中闪过一抹冷色。
“那我们要帮安同窗吗?”
徐宥齐如是说着,下一刻立马又道:
“叔叔,我不是想要安同窗的谢礼,我只是……”
徐宥齐皱着小脸,似乎想要解释一下,可见此前徐韶华的话他到底是记到心里了。
“我只是有些担心他。”
徐韶华闻言一笑,低声道:
“我知道齐哥儿的意思,不过,此事可急不得。”
徐宥齐闻言猛的抬起头看向徐韶华,那双乌溜溜的眼睛里盛满了疑惑。
难道……叔叔他知道什么吗?
徐韶华但笑不语,倒是让徐宥齐心里猫抓似的痒,可是看着叔叔不过片刻脸上笑意淡去,宛如谁欠了他万两银子的模样,徐宥齐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都说女儿家善变,可叔叔亦不遑多让呢!
叔侄二人回到了学堂,徐韶华一屁股坐在书桌前,随后便将临走前看了一半的《书》经继续拿起来翻看。
只不过,徐韶华的动作实在太快,每页不过十息便匆匆而过,让人一时都不知他是在看书还是翻书了。
这本《书》经乃是徐韶华借阅前桌学子的。
大周的县试虽然不难,可却要求学子对四书经书的内容做到通且明。
但在此之前,最重要也是最现实的一个问题,便是这四书五经的购买费用。
夫子手里会有一套完整的四书五经,一般用于授课之用,轻易不会借出。
除此之外,便是学堂的学子相互借阅了,你买一本《春秋》我买一本《易》经,在夫子上课前抄录一篇,如此方可省一大笔钱。
而这,才是贫寒学子们的日常。
徐韶华和徐宥齐二人手里倒是有一本《礼》经,是因为当时学堂里刚好缺一本《礼》经,他二人购置了《礼》经这才得以入了学堂。
一旁的徐宥齐声音洪亮的背了一会儿书后,便发现自家叔叔那信手翻书的模样,小包子脸不由一皱:
“叔叔,叔叔……”
徐韶华闻声抬起了头,只是面上的表情并不和善,他方才正沉浸其中记忆,疯狂头脑风暴,脑仁儿已经有些隐隐作痛却冷不防被人打扰。
他实在是做不出一个好脸色来!
“何事?”
徐宥齐被徐韶华那冷淡的面色吓了一跳,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曾经被叔叔厌恶的时候了。
徐韶华看着徐宥齐跟兔子似的瑟缩模样,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怎么不说话?我还能吃了你?”
徐宥齐见徐韶华语气虽然冷淡,但还有几分玩笑之意,这才敢大着胆子道:
“叔叔,一会儿文先生就要来了,你,你还是认真点儿诵书吧。”
徐韶华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诵书,那种最消耗体力的活计,哪里有他墨记下来来的快?
他生而过目不忘,吟诵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尤其是……他现在已经有些饿了。
“我省得。”
徐韶华如是回答,徐宥齐本来松了一口气,可是等他再抬头看去的时候,便发现徐韶华将手里的《书》经翻的更快了。
不过片刻,徐宥齐便眼睁睁的看着徐韶华将那本书经翻完,直接还给了前桌的学子,自己则以手支颐,闭目养神。
徐宥齐渐渐瞪大了眼睛,可心里却又不免有些急躁,叔叔明明说过,他知道他们二人读书不易,怎么还这般不知珍惜?!
可还不待徐宥齐说什么,他只觉得窗外阴影一闪而过,他抬眼看去,正是面色严肃的文先生!
也不知文先生看了多久?
徐宥齐不由得都替徐韶华有些担心,果不其然,文先生一脸怒色的走了进来,哪怕是徐宥齐被文先生教授的时间不久,也能看出文先生眸底的冷色。
不多时,随着一阵钟声响起,文先生那有些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响起: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