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出来的,便是本次县试坐红椅子之人,也就是本次县试的幸运儿。
“我中了!”
徐韶华抬眼看去,正是正场与他对面而坐的九十七号学子,看着他欢欣雀跃的模样,徐韶华笑着道了一句恭喜,那学子一脸惊喜的看着徐韶华:
“原来是九十六号啊!我是裴元,同喜同喜!今日我怕要沾一沾案首的喜气了!”
裴元大大咧咧的说着,可随着他那句九十六号一出,人群中不由发出一阵骚动。
这可是前面一串三的九十六号!
若无意外,本次县案首就是他了!
一时间,众人看着徐韶华的目光火热起来。
而随着衙役双手的移动,县试排名一一显露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胡文锦,他成为本次县试第十,纵使后面两场数理捞了他一把,可也抵不过他正场的失利。
胡文锦倒是适应良好,再往后,便是第七名的魏子峰,第六名的马煜,第四名的安望飞和第三名的社学学子。
胡文绣以次名的成绩,缀在徐韶华名字之后。
“案首是徐韶华!”
“徐韶华!”
“徐韶华!”
百姓纷纷热切的看向徐韶华,同窗的社学学子纷纷恭喜:
“恭喜徐同窗!”
“徐同窗大喜啊!”
“徐同窗……”
人群将小小的发案台围得几乎水泄不通,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看着徐韶华的眼神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这可是场场头名的案首!
这还是他们瑞阳县头一位这样的案首!
他那么年轻,他的未来,大有可为啊!
这一刻,所有人都想要和未来的大官沾沾喜气,好听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
一旁的安望飞也放下了自己眉间的忧郁,只是含笑挡在徐韶华的身旁,避免一些人的上下其手。
正在众人喜气洋洋,热闹非凡之际,一队衙役直冲而入:
“徐韶华,你父涉嫌一桩命案,你且随我们走一趟!!!”!
“既如此,还需张同窗将你,以及你替他所做的种种恶行写下来。如你那日那般诬陷我的手段,那样熟稔……不是第一次吧?”
张瑞的瞳孔又是一缩,口中泛起苦涩,他,他什么都知道!
徐韶华扬声让徐易平取来了笔墨,徐易平看着张瑞狼狈的模样,忙将人扶起:
“二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就是有什么,他如今身子不好,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
徐韶华这会儿只是背脊笔挺的坐在桌旁,双手扶膝,听了徐易平的话,他道:
“大哥,这次县试我被人构陷舞弊。”
“那个人,便是他。”
徐韶华这话一出,徐易平直接撒了手,原本好容易站起来的张瑞直接狠狠的摔了下去。
“什么?!我杀了他!
”
徐易平说着抄起一把凳子,便要砸下去,但怎么也砸不下去,他抬眼看去,才发现那椅子被徐韶华用一只手按着:
“大哥莫气,他正准备向县令大人自首,此中牵扯颇大,莫要为他脏了手。”
徐易平不过须臾,却已经双目赤红,但听了徐韶华的话,还是慢慢放下了椅子:
“好,我听二弟的。”
张瑞艰难的爬起来,在徐易平杀人的目光下,瑟瑟发抖的写着什么,他这一写,竟是写到了连覆下考。
天色昏暗,屋子里点上了油灯,张瑞这会儿浑身酸疼,可是他不敢停。
他也曾想要在自首书为自己的罪行遮掩一二,可是每当他有那样的念头时,徐韶华那双洞若观火的眼神便会从他身上滑过,让他丝毫不敢隐瞒。
“华弟——”
安望飞一回来便看到徐易平房间的灯亮着,估摸着徐韶华便在此处,随后便推门而入,随后便看到面色煞白的张瑞坐在徐韶华兄弟二人中间,被徐易平用如狼似虎的目光盯着,写着什么。
而徐韶华倒是端坐如钟,只是眸底一片寒意,唯有看向安望飞时,那寒意才渐渐散去。
“我在盯着他写自首书。”
徐韶华简单的说着,安望飞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自首书?写了这么多?”
安望飞看着桌子上那已经有一寸厚的一沓纸,不由得好奇看了一眼,只是一页还未曾看完,他便拍案而起:
“好你个张瑞!你如今不过二十又五,竟已经害了这么多人!”
那纸上,乃是这些年张瑞为许氏一族及不少投靠许青云的学子所做的种种恶事,包括且不限于构陷学子,栽赃嫁祸,痛下杀手等等。
最早,竟已可以追随至七年前了。
安望飞一页一页的看过去,他不过是一寻常人,待看过半,竟是不由得落下泪来:
“这,这哪是什么自首书?这明明,都是那些学子的血与泪啊!”
张瑞身子颤了一下,将自己最近做过的恶事写完,终于落下笔,他有些讨好的看着徐韶华:
“徐,徐同窗,我,我写完了。证据,证据在我,我家桐树,桐树下东三尺的箱子里。”
安望飞用凶狠至极的目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