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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是什么?那座孤山,里面可否留下暗道?”
头领看了眼,皱眉,握刀提步,淡淡一句。
“微生一族的全族坟地。”
那样阴气森森的地方,他相信就算是那些在阜城为恶的官员也不敢在那隐藏什么。
——那些人既图祭祀官运,就不会反向为自己招惹晦气。
头领对此并未多谈,毕竟是涉及王权秘事的陈年旧事,哪些后人还会当回事呢?
没看到连这至强凉王腹地为一方野道占据,且后者贩卖那上不得台面的药丸都没人管吗?
“上面的意思是让你我查一下这个罗非白,看她到底是什么来头,对这个案子还介入多少,虽然当前看不出什么破绽,但以我此前得到的情报——此人撒谎了。”
女郎眉心微动:“刚刚那件事?”
头领眼眸微垂,粗粝的指腹摩挲刀柄,声音宛若细雨入孤坟黄土。
缓缓渗入。
“她撒谎了,她见过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权相。”
“罗非白在很多年前就见过奚玄,而且奚玄在鳞羽馆初见此人时就单独接见了他,时间上持续至少一个时辰,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谈了什么。”
女郎震惊。
头领:“后来罗非白功名不利且不顾师长同窗的劝阻自发远离了王都,按理说其师长等人以及齐相等诸位理当卫护他,可在当时......此事无声无息,你猜这背后能没有这位权相的手笔?”
“奚玄落马后,当朝不少官员还曾提起此事,认为此人操纵科举,欺压有才学子,是帝国巨害,要联名
上书剔除此人在帝国鳞德榜上的功名牌位.....”
女郎惊讶,“鳞德榜相当于史书,为记我中原百姓历史文德科举历史之瑰玉,不管是什么人犯过什么错,其才能总是做不得假的,若是要剔除此人的记录,既要抹除这人存在于本朝的痕迹,恐怕.....”
过于私仇了。
女郎几乎可以想象此举一定是往日奚玄的政敌所推动的。
“那后来呢?”
“没有后来,不了了之。”
头领对这种事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是帝国高层之秘,“不过,我可以确定今夜罗非白一定撒谎了。”
“也许是依旧忌惮奚玄此人吧。”
“毕竟曾是陨落的帝国弧矢。”
紫薇文曲,天降弧臣,帝王手中之矢,策计驱狼于边疆,定鼎谋朝之信玉。
帝王曾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信诺重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最终身败名裂,举世唾弃.....焚灭于静寂水榭,尸骨无存。
头领也不是不能理解罗非白对奚玄的避讳,只是....他有点疑惑如此瑰宝,为何在奚玄陨落三年了,朝堂内的那些大臣为何不把罗非白拉回王庭重用?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
除非是这罗非白不想回去,或者依旧有人打压罗非白。
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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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俩带刀的傻子是否在揣测你为何要掺和此事,为此堵上官运呢?甚至因此怀疑你跟奚玄这个人的关系。”
讥诮顽劣的声音很轻,似是在耳边低语。
也的确是。
这人就坐在屋内床榻边上,一手端着药汤,一边附身贴着已经有些昏沉的罗非白耳畔低语。
罗非白睁开眼,瞧着这人昏暗下的清秀眉眼。
“一个小道士深夜无端诡异出现在我房间,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小师傅呵呵低笑,“毕竟是王府造地,四面开阔,又有你那几个差役守着外面,若是这都能被他们知道动静,你又何必来我这过一夜。”
罗非白扶额,瞥过书架后面的暗道口子,因身体的病痛而微见脸颊燥红,但倦怠着。
“药吃完了,不得不来。”
“你们是不是顾着去做那不正经的药丸赚钱,给我的药是下等的,药效可比从前小多了,师门上下五口人都是赤脚三流大夫?”
小师傅挑眉,“那只能说明你的病更重了,罗大人。”
“还有这话可不要被师傅听到,他本来跟你关系就不好。”
称呼她为“罗大人”的时候,意味深长。
但也看见罗非白用纤长单薄的手盖住了眉眼,吞吐呼吸凉薄如晨时鹤雾。
“那一定是因为你们办事不利,让我忧虑思过甚——之前让你们查在儋州官员户档中过了手,这么多日都未见消息,不是就想让我自己回来吗?”
“好吧好吧,消息在这。”
小师傅眯起眼,也才十七岁的他故作老成摸摸下巴,而后从胸口掏出一份叠纸,放在床柜上,在罗非白欲去拿的时候,摁住叠纸一端,不让她拿走。
顽皮又耍赖,眉飞色舞似的。
“先喝药,不然不给你。”
罗非白瞧着他,微皱眉,大概在判断这小少年何时如此大胆且放肆。
小师傅眼神有些流转,但镇定道:“师傅给的药,让你一定喝掉。”
“谁让你当初非要下山呢,就为了这件事。”
“一个温廉而已,死了就死了,什么公道,什么真相,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