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拽着他衣袖的手忽然紧了紧。
他扣住女子的手,抵着食指往下,将她整个手都握在了掌心。
他一点也不掩饰,整个举动都暴露在满殿的人眼中,一时间,众人心情复杂。
而万众瞩目的那个人,仿佛什么都没察觉到,低声问:
“还是很疼?”
邰谙窈吸了吸鼻子,她没能给出回答。
时瑾初又问:“让太医给你扎针?”
针灸止疼,比药效应当来得快一点。
他问得自然,问的同时,他抬起手,那双手修剪得干净,指骨修长分明,在众目睽睽下按在她额间。
邰谙窈有点怔住,额头疼得久了有点发烫,他手指微凉,按上去仿佛真的舒适了一些。
待回神,邰谙窈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
被忽视的颖婕妤脸色格外难堪,她一番作态仿佛是场独角戏,唯一想要的观众看都没看她一眼,她终于有点绷不住脸色。
“皇上!”她情不自禁地喊他,不止是觉得难堪,也是想打断他和仪美人,眼前的一幕幕都让她心底如刀割般疼。
时瑾初仿佛终于听见了她说话,轻挑了下眉:
“既然认了罪,自然要罚。”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扫过颖婕妤,没有一点冷意,却是让颖婕妤骤然失声,他轻描淡写地颔首道:“即日起,吉云楼婕妤颖氏贬为宝林。”
颖婕妤……不对,现在应当叫作颖宝林了,她呆呆地看着时瑾初,许久,她身子猛地朝后踉跄了一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邰谙窈靠在时瑾初怀中,她不由得想,她们这位皇上真是记仇。
怡念口口声声说吉云楼不敢欺君,而她和颖婕妤的做法又和这番话截然相反。
如同戏弄一般,能不让他记住么?
怡念嘲讽蒋宝林寒酸,某种程度上也是在落他的面子,如今颖婕妤被贬为宝林,和她们看不起的蒋宝林同一位份,简直杀人诛心。
邰谙窈眨了眨眼,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底。
之前的良妃,后来的冯妃,包括如今的颖宝林,都在告诉她,她背后这人的薄凉。
他生来是太子,地位尊贵,人人阿谀奉承,不论权势地位,还是美人情谊,他都得来的轻而易举,如此这般,他自然不懂得什么叫珍惜。
前人之例,就是要让人引以为鉴,否则不过是重蹈覆辙。
有人还在替她按着额角,指腹被染得些许热,仿佛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他耷下眼,问:
“好些了么?”!